香柳颇有眼力见地领着赶车小厮远远避开。
苏晋看着赵明檀,略作犹豫,慢声道:“明檀,我有一事相告。我最近正在喝汤药,大夫说假以时日,身体定会有所好转。你……你不必担忧,旁人乱嚼舌根子的胡沁话也不必放于心上。我……我会是个完好无损的郎君!”
赵明檀僵在原地。
直到苏晋离开,赵明檀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苏晋究竟说了什么。
谁担忧了?
她从未将他的缺憾放在心上,好吗?
一路怀揣着忐忑窒息之感回到清照院,又将自己置于热腾腾香喷喷的热水中,赵明檀忍不住双手掩面,胡乱蹬了几下腿儿,水花四溅。
等等,完好无损?
莫非,他的不举之症可治愈?
赵明檀在紧张、仓惶、祈盼等诸多复杂情绪之下迎来了婚期,本以为十月初十是苏晋仓促拟定的成亲日子,没想到父亲问过钦天监,得知却是大吉、宜婚嫁。
苏赵两家皆是满府铺红,张灯结彩,到处透着喜气。
苏晋一想到渴盼了多年的人儿即将成为他的枕边人,迎亲前夜竟是辗转反侧,毫无睡意,睁了大半宿的眼。脑子里一会儿是少年时在巫溪城遇到她的画面,一会儿又是她说要做他夫人的场景,一会儿又是昏暗车厢内让人食髓知味的那个吻,因为她,他才像个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子,不是那个费劲心力钻营官场之道揣测君心、不敢有丝毫松懈的内阁首辅苏晋。
今日成婚非比寻常,周景风作为苏晋唯一可交心的至交好友,特地儿来了个大早。
周景风跨入内院,一眼瞧见苏晋略显浮肿的眼袋,登时吓了一跳:“不至于吧?小苏苏,你是有多兴奋,多紧张,不就成个亲么?还未迎亲便这样,待到晚上,你岂不是……”
话未说完,周景风摇着折扇,揶揄地看了一眼苏晋:“诶,你倒底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