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到鼻子下面一探,竟然没了呼吸。
姜军扑上去就给他做心肺复苏,也有村民给他掐虎口掐手腕,忙活半个多小时,姜洪依旧一动不动。
姜家婶子和姜老头都赶来了,姜老头子背着手没说话,凝视着小儿子的尸体,眼睛微微发红。
姜家婶子扑到小儿子身上哭嚎,边哭边撕扯同样跪着的洪晓蕾:“你这个扫把星,老幺遇到你之后就没一件好事,他要去挑水你怎么不拦着?”
洪晓蕾不辩解,默不作声的抹眼泪,要是早知道姜洪身体差到这种地步,她肯定会拦。
姜伟去扶老娘:“妈,你别骂晓蕾了,她也难过。”
“她难过,她难过老幺就能回来了”。
姜家婶子又抱着大儿子哭:“你这个当哥哥的也是,明知道老幺身体不好,为什么不帮他挑水?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和老二都去上幼儿园,老幺一个人在家,想你们想得哭,非要去幼儿园看你们,你们那时候对他多好,老师发的饼干都递给他吃。”
小时候感情是不错,要是老娘不偏心或许他们现在感情还是很好:“妈,我也没办法,忙不过来啊,我一个人,又要顾地里,又要顾家里,哪儿分得出时间帮忙。”
“都是借口,真心帮忙哪儿会挤不出时间,你、老二,一个个都是没良心的,可怜我的老幺,有两个哥哥当没有,活活累死了。”
姜老头一把扯起姜家婶子:“别哭了,老幺自己命不好,不关老大和老二的事。”
姜家婶子对着自家老头吼:“他们要是肯帮忙,老幺今天就不会死,老幺是被他们害死的。”
“你个老婆子,越老越糊涂,分了家就是三家人,老大他们自己不活了?全去老幺地里帮忙你就满意了。”
卫延看了一会儿也就拉着男人走了,最疼爱的小儿子死亡,姜家婶子还不知道要闹多久,他们没时间在这里耗着,地里的庄稼等着水,家里洗洗涮涮也要用水。
他家的井水位在不断下降,今天打起来那点水刚够喝和煮饭,想洗澡都没有。
废弃蚕房那边的公用水井也干了,听男人说蚕房是几十年前村里集体修的,井也是全村凑钱打的,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干涸。
几户家里没打井的都急了,蚕房水井没水他们喝什么?河水不敢喝,太脏。觍着脸去邻居家借水,邻居家水也不多。
挑水的路上大家更沉默。
有个猝死的先例,都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卫延累得汗流浃背,回家就倒在床上,温如昫也浑身臭汗,两人谁也不嫌弃谁,头碰着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屋外就吵嚷起来:“烧起来了,快救火,快救火。”
卫延揉揉眼,听清后衣服都来不及穿,抄起大竹扫帚就往外赶,温如昫拿了个铁撮箕,跟在他身后。
后山浓烟滚滚,火焰映红了半边天,受惊的小孩哭个不停,狗也叫个不停。
村民们纷纷抄家伙出来,拿什么东西的都有,八叔还算稳:“拿这些玩意干嘛,回去拿柴刀割隔离带。”燃得那么凶,又没有水,哪里能扑灭。
大伙儿纷纷回家拿柴刀,眼睁睁看着大火不断蔓延,所有人都急,汗流进眼睛里都来不及擦,手流血了也顾不上包扎,只知道一刀又一刀的割。
等隔离带割好,所有人都累趴了。
葛家婶子眼泪滚滚而下:“我的苞米啊。”
不止她一个人的地被烧,好些人家都损失惨重。
“哪个缺德丧良的在山上放火哦。”
“老天爷,你开开眼,把放火的畜生给劈死。”
黄婆婆说:“不一定是人放的火,谁闲得没事儿干放火玩,说不定是天气太热,枯草自己烧起来了。”
有人说了一句:“我看见小石头拿着火把上山了。”
小石头他爸牛洋立刻火了:“说话要讲证据,我儿子不会做这种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