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延被舔了一手的口水,轻轻打了两下它的小屁屁,小憨梦见妈妈给它挠痒,舒服的张了张肉垫。
路上没几个人,没工作的要么躺在家里躺着节省体力,要么在食堂附近转悠着打歪主意。
有工作的也没几个有心思认真工作,单位发的工分币买不到粮,他们还干什么活儿,上班不就是为了吃饱喝足吗?
天天都有员工找财务闹腾,财务也是打工的,她能有什么法儿,她自己还不是领的工分币。
各个单位的大小领导出来讲话安抚人心。说些什么困难只是一时的,大家稍加忍耐,携手同心才能共度难关之类的场面话。
这些话大伙儿平时听了还会附和几句,现在听到火气直冒。你家里有粮,你可以吃得饱饱的,体体面面的站在讲台上劝我们忍。我们饿得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稳还得听你废话。
所有人都不傻,这时候忍一时没有风平浪静,退一步就是全家丧命。
没干活儿的话他们饿死是自己活该,凭什么干了活儿得不到应有的报酬,他们不要工分币,要粮食。
陆离被愤怒的员工冲上台揍了一顿,他一瘸一拐的回家,回家就看见弟弟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沙发旁边摆着几个敞开的编织袋,袋里全是粮,陆离脚步一顿,厚着脸皮凑到自己的异母弟弟面前:“弟,能不能和你商量个事儿?”
陆洪掀起眼皮:“什么事儿?”
“能不能借点粮给我?”
“好啊”,陆洪将脚往茶几上一放:“把我的鞋擦干净,就借给你。”
陆离喜出望外:“好好好,我马上去洗手间拿毛巾。”
“站住,谁说用毛巾擦?用你的衣服擦。”
陆离咬牙:“行,我回房间拿衣服。”
“我说的是你身上这件衣服。”
“陆洪,你别欺人太甚。”
“这就欺人太甚?哥,你到外面问问哪儿有擦鞋就借粮的好事?外面那些人,只要有粮,趴在地上把我的鞋子舔干净都不成问题。”
这是实话,陆离无法反驳,心一狠脱□□恤,跪在地上将陆洪的鞋擦了:“行了吧,我要一袋粮。”
陆洪顺势踩住他拿粮的手:“松手,刚刚不都说了吗,没有擦鞋就借粮的好事。”
“你玩我。”
陆洪轻笑:“玩你怎么了,你要打我吗?”
陆离:“……”打又打不过。他气冲冲的进卧室,将门一摔,把枕头当成陆洪狠揍泄愤。
陆洪这贱人,和他继母一样,惯会在他爸面前装模作样,他爸也不是个好东西,说是一辈子爱他妈,他妈死了不到两年就娶继母进门。
陆洪好心情的抓了一把粮出门找小情儿。他这个哥哥就是个孬货,胆小怕事、毫无主见、没有能力,被欺负了也忍气吞声,一点不像陆家人。
若不是脸和爸长得像,他都怀疑是他爸前妻在外偷人生下来的野种。这么个货色,凭什么姓陆,凭什么当他哥?
听见关门声陆离打开卧室门,弟弟已经走了,粮还摆在沙发边上。
金灿灿的玉米粒和稻谷散发着强大的吸引力。
他的眼珠黏在上面转不动了,仿佛看见了这些粮食被煮熟冒出朦胧的热气。
玉米糊糊加上糖,他一口气能喝三碗,白米粥更不用说,多泡一阵再煮,煮到米粒开花,喝起来软糯又养胃。
真的要偷拿吗?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他,敢不经允许动陆洪的东西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挨打都是次要的,继母阴阳怪气的和爸爸上眼药才烦。
他爸本来就羞于有他这么个窝囊的长子,他再偷东西,会不会对他更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