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越念奚白非但没清醒,眼中的红甚至越来越重。
“我是怪物啊。没用的,玄鹤。”奚白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沾染了魔气的人或者入魔者听拔魔经会变清醒。
但她是天生妖魔,要祛除她的魔气,其痛苦不亚于剜肉抽骨。
玄鹤也看出来了。他停下念经。
冰冷的脸上居然流露出茫然。
对天生妖魔他从来只要拔剑就可以。
但对奚白他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想到她会死,心就像被攥住了。生疼。
但是她是妖魔,克制不住伤人的欲望,跟人类是死敌。
妖魔难以克制杀人的欲望,这是上千年来跟妖魔对抗的人类修道者得出来的结论,无法教化,无法言和。
破坏和侵略是它们的本能。
像人要吃饭喝水一样。
没杀人之前或许还有可能。只要沾了血—
玄鹤白皙的手沾了奚白脸上的血,如新雪沾染了尘埃。他一脸冷漠地抿着唇,去擦奚白脸上的血。
但血已经染上,除了被糊的乱七八糟以外再也擦不干净了。
“为什么?”玄鹤问。
他本来已经决定收奚白为徒,带她离开皇宫,让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都远离她。自己会让她每天都开开心心,有很多糖可以吃。
当一个开心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自己寿命长,可以护住她一辈子。
但她是妖魔,那一切都不可能了。
“你是练了血轮诀变成这样。”玄鹤固执地说。真气顺着相贴的掌心流向奚白。
奚白定定地看着他,没有抵抗真气入侵经脉。
真气一流入奚白的经脉玄鹤就察觉到那是妖魔的经脉。从体外摸起来与人类无异,然而内里完全不一样。
他放下奚白的手,两只沾血的手垂在身体两侧。
奚白通红的眼睛妖气四溢。
玄鹤终于皱起眉头。
“你厌恶我。”奚白眼里的血还在淌。整个世界开出血色的花。
玄鹤拿起拂尘,抽开。赫然是一柄细剑。
“除魔卫道。是我的责任。”玄鹤抬手。
剑尖毫不留情地送进奚白的胸口。透过。一截雪白的剑身没有沾上鲜血。
从始至终,他除了刚刚皱了一下没有,神情再也没有变化。
什么情绪也没有。玄冰一般冷漠。冻的人心底生寒。
之前的一切似乎都是假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