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类世界的高空飞行,影子在皎洁的月光下飞过,掀起恐慌。
时沉溪愣了一瞬,看见阿南马上要出门,立即出声阻止,“那个,我能不能自己住?”
阿南停下脚步,将目光投向奚白。
奚白沉默一瞬,“给他安排到我旁边吧。”
“是。”阿南走出去关上门。
他一走,猫咪立即从时沉溪怀里跳出来,在地上优雅地转了几圈。接着就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地上了床。
说起来奚白的床跟时沉溪想象的棺材不一样,反而是一张画风和样式相当违和的竹板床。
只有四周垂下的纱帐跟房间浮华的画风稍稍契合。
奚白顺着他的目光看见床,嘴角翘起“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用这张床吗?”
“为什么?”时沉溪很配合地问,他的确有点好奇。
“因为这是从前师尊抱着我睡觉的床,只有在这张床上我才能睡着。”
红眼吸血鬼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抚摸床板,“即使几千年过去了,好像还是能闻到师尊身上好闻的竹香味。”
“那你的师尊对你真好。”时沉溪捧场地说。
这人的语气听起来很有些时代感,不会是古人吧?
师尊这种称呼,这样一想就让他觉得自己是在跟千年的老木头说话,感觉怪怪的。
“你就是。”奚白认真地说。
虽然已经接受了师尊失忆的事实但是被这样冷淡对待他还是感觉心口微微泛酸。
他直接上前拉着时沉溪的手拉着他到床板坐下,“有什么感觉吗?”
红眼吸血鬼这样问,神情期待。
时沉溪坐在竹板上,除了感觉有点凉意外没有任何别的感觉。
看来自己果然不是——
他诚实地摇头。
虽然已经猜到不可能这么快会恢复记忆,但看着时沉溪干干净净却什么也没有的眼睛,奚白心就被揪紧了。
他等了这个人几千年,现在等来了人,但这个人的心和记忆却留在了几千年前。
最遥远的距离就是隔着几千年的时光,虽然近在眼前却仿佛隔了整个世界。
到现在还像在梦里一样,水中看月,镜中看花,不甚分明。
好像眼前的只是一个幻想,随时都会因为梦醒破灭。
毕竟,已经几千年了啊,这么漫长的岁月,即使日夜回想,他也开始遗忘师父样子细节,只有靠画作来勉强回忆。
这样的梦从师尊离开的第一夜开始就一直到现在。
他看着时沉溪,对方的轮廓在清冷的月光下蒙上一层朦胧的边,就像他们见到的第一眼一样。
月亮还是一样的月亮,光的位置也一样。
他仰头看着时沉溪,这个短发睡衣的男人隐隐和那个白衣广袖,发白如雪的仙人重叠在一起。
“师尊。”他腥红的眼睛倒映着亮银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