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能骗骗他已属难得。
甚至让他有点点开心。
时沉溪不忍看他亮晶晶的眼睛,“嗯。”
奚白从床沿上下来,解开时沉溪手脚上的镣铐。
在时沉溪脸上亲了一口,“师尊很久没下床了,可以在城堡内走动。”
说完他眼睛陡然漆黑如墨,“但是您要是走出城堡的大门一步,下一次我就打断你的手脚,让你一辈子躺在床上哪里也去不了,懂吗?”
时沉溪点头。
奚白·微微一笑,挥手就点亮了房间的灯光。
时沉溪眼角不适地流出一滴眼泪。被奚白轻轻舔去。
他看见一旁床头有挂着的佩剑。
“这是师尊的剑,你还记得吗?”奚白看着那把剑,“那上面还有我们的名字。”
时沉溪想起他还是个小少年,吭哧吭哧在剑上刻字的样子,嘴角轻轻翘起。
但很快又被他压平。
不能继续想了,继续想他怕自己狠不下心。
优柔寡只会出大纰漏。
要成事只有心够狠。
但偏偏,奚白是他唯一无法心狠的人。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玩笑。充满对自己和奚白的恶意。
而他要从这该死的恶意中挣脱出来。
打碎所谓的命运!
——
城堡里血仆们正在打扫卫生,她们看见时沉溪都惊讶地直起身。
时先生怎么头发全白了?
她们好奇但却不敢上来询问。时沉溪的气质跟从前不一样了,现在他就是一堆雪。
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她们这些人他似乎根本就看不见。
因此她们只是远远看着,不敢上前。
阿南管家正在收拾东西,他每天似乎都有干不完的事情,但其实只是日复一日把城堡里的东西换个地方过几天再换回来。
这是年老吸血鬼仅有的娱乐。
他看见时沉溪点头问好,“时先生。”
“奚白在哪里?”时沉溪问。
奚白已经不见几天了,自从为他解开镣铐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大人在地窖下面。,您可去找他。”阿南说。
他看着时沉溪的背影消失在地窖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