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鼎咬着牙不死心,“这是元帅回来之后交代我做的第一件事,我不能这样办砸了,给我找,四处给我找。找不到就弄艘船来,划船去追。”
然而,这一找一直找到了第二天凌晨,都没找到任何踪迹。
钟大鼎终于放弃了,“找不到了,一天了,那人应该走远了。”
“那,将军,咱们现在……”
疲惫的一招手,钟大鼎放弃了,“回去复命吧。”
陆增手脚利落,既然已经挑明了,当天他便召集旧部把事情办了。
陆增在军中多年,威信无人能比。
纵然联络到的人不到一半,可当他振臂一呼,军中士兵得知陆将军回来了,不知多少人扔下手里的兵器倒戈。
兵不血刃。
看了一眼曾经信任的部下,却也是陷自己于险境的人,陆增没多少旧情要念,当即下令,“以本帅的名义上书朝廷,就说娄恒此人心存反心,暗害陆某,图谋兵权。之后又与叛军暗中勾结,为祸百姓,不孝君父,做出的恶事罄竹难书。幸而陆增大难不死,替君上,替百姓除了此贼。”
又传下命令,“以往娄恒所扮军令全部作废,一切事物照往常我在时来办。除此之外,不得再去侵扰百姓,但有犯此令者斩首示众。同时清点物资,若有多余粮食,便拿出一半来,分与百姓。全为这段时间来所做的事,对百姓的赔罪了。
下了几道令下去,陆增就回自己的营帐里歇息去了。
他的将士在姓娄的手下被纵的太乱了,很多事情得慢慢来,不能急于一时。
就在此时,钟大鼎带着几十人赶了回来。
本打算去休息的陆增也顾不得了,大步走上前,问他:“人呢?可有找到?”
钟大鼎扑通一声跪下,“元帅,末将完了一步,让那人走了。”
陆增追问,“你确定找到了地方吗?没找错?”
钟大鼎点点头,“末将确认没找错。那地方与元帅描述的分毫不差,兄弟们也都看到了船只离开的痕迹。”
陆增没有怪罪他,只是突然有些低落起来了。
他们是两个人一起来的。
如今什么都拿回来了,却只剩他一个人了。
拿着小兵从荣礼桓住处拿出来的玉饰,荣礼桓唰的在陆增心里就抹上了一层厚厚的滤镜:
此人撇下娇妻幼子,以身犯险陪自己来这军营。眼见自己大事将成,却不贪名利,一个人悄悄离开。
连他送给他的唯一玉器都没有拿走。
此人还有见识,见微知著,颇有才能。虽然脾气不好,但仔细想来,也是心存大义之人。
可惜啊,此等人才竟与自己无缘。
“元帅,要不,我明日多带几名弟兄去找,一定将这荣先生找出来?”
陆增摆摆手,“算了,我们与那荣先生终究不是一路人。”
钟大鼎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
又是一年秋季。
只是这个秋季与往年却大有不同。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在外人眼里还是一个被父亲阿爹撇在家里的孤苦哥儿。如今才一年过去,他已经成了一个上有老父老爹下有娇妻幼儿的男人了。
荣礼桓抬头一看,不远处的炊烟飘起。
嗯,现在应该是饭点了。
不多时,他便驶入了这渺渺炊烟中。
村里的人没有因为他的到来产生任何的动静。
荣礼桓捂着怦怦跳的心口,闯入这平静的小山村,来到一处熟悉又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