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熬夜作曲后,窝在沙发里呼呼大睡;休息时候觉得无聊,就用旋律接力找灵感;因为音乐观点不对付,拍桌子互相吼叫,结束后又一块玩笑。
还记得那一次,安格尔请所有人喝酒。大家把桌子拼起来,围着大桌子坐在一块。
那个夜晚很安静、吊灯很亮,各种酒瓶被整齐摆放在上面。
安格尔举着酒瓶,手里夹着根烟,嘴里还哼着小调子。他吸了口烟,开始回忆起人生。
“小时候总想着长大以后要当超级英雄,像漫威里的那样,还去了个什么侠的称号。等长大了才明白,那些超级英雄其实是虚构的,唉……”
“我现在也没什么拯救世界的想法了,唯一坚持的就是咱基地的这些东西,然后看着它席卷世界!我狂妄、我自豪!”
“为自己干杯!”
笑声回荡,中气十足,玻璃杯碰撞到一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整个音乐基地里,能有那么和谐友善的气氛,全部得益于安格尔,这个看起来刻薄不讨喜,其实是个别扭傲娇的老顽童。
一桩桩、一件件、原本平淡到不起眼的小事,就这么从记忆力翻涌出来,搅得人心烦意乱。
回到家里,牧旬坐在个人沙发里,忍不住抬手捂住脸颊,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
现在想这些,压根没有用。
我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
牧旬将抓住头发,将它们往后梳。
等等,其实有件事
牧旬将脸抬起来,看向桌子上的笔记本,打开保存的单曲音频。
看着这些完成品,陷入某种沉思。
最终,他给韩郁辛打了个电话。
韩郁辛已经将甜品外卖拆开来摆好,手里拿着勺子还没来得及尝味道,就听见手机响了,还是他的私人手机。
拿起来一看,来电人显示是牧旬。
韩郁辛接通,语气略带调侃:“竟然主动打过来,真是难得。”
“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牧旬低声说。
这语气……
韩郁辛眼神微变,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什么事?”
“安格尔今天晕倒,送到医院急救,被检测为肺癌晚期。医生说——”牧旬说。
后面牧旬讲了什么,韩郁辛不太清楚,他只觉得脑袋空白,外界声音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他的手指轻轻一抖,勺子就这么掉下去,擦过办公桌落到地上,在原地旋转小半圈。
过了不知道多久,韩郁辛勉强找回点理智,却似乎还在神游,他感觉到自己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听到自己用干涩的声音道:“是吗,我知道了。”
“要过来看看吗?”牧旬问。
大脑将牧旬说的话翻译处理,被韩郁辛理解接收后,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自觉点开国际航班的查询页面。掩饰性地移开目光,韩郁辛下意识挂上微笑面具,轻声道。“安格尔先生很讨厌我,看到我他说不定会生气,容易影响心情。”
牧旬说:“他很喜欢你。这点可以肯定。”
之前有一次,牧旬偶然看见安格尔的音乐播放列表,里面有韩郁辛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