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拾铁柱插了句,“是不冷了,方才的风声呼呼的吹,听着,心里头都是毛毛的。”
柳红章用人参须吊着气。
稳婆使出浑身力,也没帮她正胎。
她的双手都是血,苍老的脸皱巴在一起,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她的羊水不多了,牛车赶快些。”
王春梅咯噔下,这可不是好话。
柳红章满脸的汗,她清醒后,王春梅就抓着她的手,给她加油打气。她非常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要不行了,无力的手骤然攥紧了王春梅的手。
艰难的张嘴。
“保,保孩子。”
“保个屁,好好生你的,你男人在给你撑着呢。”
柳红章不敢松手,就怕自己松了手,就再也没力气了,“保……”
王春梅绷着脸,“闭嘴。你死不了,你儿子也死不了。”
柳红章瞳孔张到了极限,张张嘴,气上不来,也就说不出话。
王春梅看眼稳婆,稳婆摇摇头,她的心沉了下去,“他九叔,还有多久到?”
拾铁柱,“得有二十来分钟。”
稳婆用布将手上的学擦干净,王春梅拉着她的手,让她在想想办法,稳婆叹了口气,“但凡有法子,我能撒手不管?”
她接生几十年,从她手里出生的娃不计其数,难产走的,也是数不过来的。
“快些吧。”
现在的诊所,能剖腹生子,许是能留大人一命。
张驴一直在照顾他婆娘,没注意听稳婆和王春梅的话,也就不知道他婆娘情况,之前稳婆就让他给婆娘调整呼吸,他仍然记着,一遍遍的让他婆娘跟着他做呼吸。
王春梅拧死眉头。
“参儿,有法子让牛车快点跑吗?太慢了,娘怕……撑不到……”
拾参低声说,“娘,她死不了,别担心。”
王春梅有他这话,心放了一大半,“那孩子呢?”
拾参,“孩子也死不了。”
王春梅彻底放心了。
拾铁柱突然出声,“嘿,不冬不春的,前头冒出大雾来了。这天气,见天的怪。”
王春梅看前方路看过去。
山路崎岖,不好走。
路边都有树影斑斓。
现在又起了大雾,被大雾笼罩着的树枝张牙舞爪的,瞧着心里就咯噔。
“参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