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泥淖流哗哗流淌,逐渐盘绕整座坞堡内部。
人头京观‘看’向黄二爷,最上面那一颗颗腐烂的人头面上流露挣扎之色。
它们眼眶里滚落黄泥浆。
细碎呢喃声在此间响起。
“我是卫国下河州大石桥乡青田屯人氏,逃难到竹泉驿,被红衣军撞见,砍了我一家老小的脑袋,填进水井……”
“我是卫国下河州回龙镇人氏,逃难到竹泉驿,被红衣军撞见,砍了我的脑袋,填进水井……”
“红衣军敌不过王师,掘了卫河灌龙口,大水冲了下河州,我从下河州逃到竹泉驿,被他们抓住砍了脑袋……”
最上面几颗腐烂的人头缓缓诉说。
底下那些较‘新鲜’的头颅则茫然四顾,无有言语。
它们所言,无一例外皆是被‘红衣军’抓住斩首,填进水井。
水井填满,便填在竹泉驿的坞堡里!
黄二爷听它们叙述,顿感此事棘手,头皮发麻。
王安亦在暗中偷听。
皱眉沉思。
‘红衣军’想来是从前这片土地上的一股势力,而‘卫国’该是从前统御这片土地的国度。
红衣军为阻住卫国王师讨伐。
掘开了卫河灌龙口。
大河河水淹没最少一州之地,致使百姓流离失所,纷纷南上。
途径从前的‘竹泉驿’,如今的‘十里堡’。
在这里,早有埋伏的红衣军抓住南逃的难民,纷纷斩头填井,毁灭证据,填满了一座坞堡!
联想到那夜所见,坞堡墙壁仿佛为累累尸骸堆砌的情景,王安心中彻寒。
触目惊心!
这红衣军如今何在?
是湮灭在历史洪流里,还是换个副皮囊,窃据权柄?
“冤有头债有主。
红衣军只是一个名号,何处寻得?”黄二爷听着几颗头颅呆板的叙述,已感此事难以收场,暗暗调集真气,一边做开溜的准备,一边向几颗人头问道。
人头呆滞了片刻。
不一会儿,它们眼眶里涌出喷溅出了黄泥浆。
一如它们心中炽烈的恨意。
“红衣军是异族!
他们的首领叫高化!”
“他们的首领叫高化!”
“他们的首领叫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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