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六端坐在桌案后,神色忽明忽暗,处于暗室之中霎时有了几分‘威不可测’的气韵。
婆子亦被这般气氛唬得战战兢兢,在椅子上坐立不安。
“可是民妇萧李氏小翠?”
陈六目视婆子,神色沉凝。
“是,正是民妇。”李小翠哆嗦着回答道。
“当时你尚不知自己女儿陷入何种境地,缘何尾随迎亲队伍,报官时称自己女儿当夜或有性命之危?”陈六沉声可道。
“母子连心,母子连心。
民妇本不愿女儿配给一个死人,无奈被当家的棍棒打骂威胁,只好从命。
那日、那日我送她出门,被接亲的带上花轿,心里就忽然慌得不得了,心里一跳一跳的,就好似能蹦出嗓子眼儿。
当时就觉得可能要出事。
于是混在接亲队伍里,跟了过去。
那时候队伍路过衙门,我看到一个捕快,便想要将此事报官,官府若是出面,这桩婚事说不定还会被搅黄了,我闺女就不用再嫁给一个死人。
于是我便把事情说得重了些……
没有想到会说中……”
李小翠说起话来到还流畅。
听完其之所言,陈六顿了顿。
他设想过许多可能,唯独没想到李小翠会说出这样的原因,其之初衷却是希望官府出面,把这桩给搅黄。
如此却也误打误撞,正好救了女儿性命。
“好,我知道了。”陈六点了点头,“你回去罢!”
李小翠坐在椅子上,却不肯走,期期艾艾道:“大人,我、我那闺女,她何时会回家啊?”
“她不愿回家。
神化府亦不能勉强。”陈六瞥了她一眼,低声回道。
“不回去,也好、也好……”李小翠闻言愣了愣,嘴里念念叨叨地离开了这间暗室。
她长久生活于夫君的凌压之下,已经忘记如何反抗。
萧红玉重回自家,将来未必能有一个好结局。
毕竟其父所为并不曾违反尚国哪一律条,神化府亦只能私惩一番,无法将之关进牢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