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为弥补损失,或为陨落大将报仇雪恨,镇国天军摆下法坛,请镇国将军真灵附身于我天一道一名弟子身上,自去大禅寺遗迹之内。
在此之前,那位已死的大总管召唤四大将降临之时,小道曾惊鸿一瞥,窥见了他们口中常说的‘嬴部家乡’。
从‘嬴部家乡’入口之中,小道隐约看到了一尊神像。
那神像披散头发,龙袍加身……”
提及‘嬴部家乡’之中存有这样一尊神像,尚王眉毛抖了抖,脸色更阴沉几分,感应到萧时进投来的目光,他沉声道:“继续说下去!”
“当时小道毕竟只是惊鸿一瞥,未能真正看清楚嬴部家乡之中究竟有何玄机。”
萧时进接着说了下去。
“但小道自身感觉,那神像透露出的气息,隐隐与王上聚敛一身的王气有些类似,因此也就留了个心眼。
只是后来,镇国天军亲至双驼岭,要摆下法坛,召唤镇国将军真灵降世之事,反倒引起了小道的困惑。
王上,在此之前,镇国将军肉身一直存于世间,亲自参与同悬济府、罗教势力的征伐当中。
他此次赶去大禅寺遗迹,为自己麾下爱将复仇。
反而没有动用强悍无匹的肉身,只以真灵投寄与之契合的容器之中,纯以真灵力量应对那能镇杀四大将的强者,这是为何?”
尚王是要萧时进给自己一个答案,却不是解答他的疑惑的。
听其困惑之言,只抬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并未说一句话。
眼神的意思很明显:我若知道镇国将军为何以真灵应对敌手,而不是肉身真灵齐齐降临,征伐敌人,还要你来做什么?
不过萧时进所言终归勾起了尚王深深的疑虑。
其在脑海中将‘嬴部家乡内惊鸿一瞥的神像’,与‘镇国将军独以真灵降世,肉身不见影踪’,这两个线索串联起来,内心就忽然生出了一些别的想法。
莫非——
尚王有些不敢面对那个念头。
其愈是不敢面对,萧时进愈要捅破这层窗户纸:“除此之外,当时被镇国天军带走,作为镇国将军降临之容器的那名天一道弟子。
其生辰年月是壬辰年八月十八寅时!”
壬辰年八月十八寅时!
直到萧时进口中说出这个看起来无甚特殊的生辰八字,尚王脸上的镇定之色再也维持不住,豁然起身!
他听萧时进说其他事情之时,都不曾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这个生辰八字于他而言,就如同是响在耳边的一道惊雷!
天一道弟子的生辰八字,与尚王的生辰八字分毫不差!
都是壬辰年,都是八月十八日寅时!
区别只在于,那名天一道弟子的壬辰年是尚王出生一甲子以后的壬辰年!
镇国将军的真灵,需要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生辰八字之人才能承接。
其肉身不知影踪,唯有嬴部家乡内留存着一道真武大帝人间天子相。
一切种种,说明了什么?!
尚王稍一深想,就能看到线索直指的答案!
这个答案他偏偏不能承受!
“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
尚王面色通红,怒声大喝,高大的身躯因这突然袭来的消息,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而剧烈颤抖着。
“萧时进!你敢欺瞒寡人,你竟敢欺瞒寡人!
寡人令你作‘种生基大法’时,曾给了你寡人的生辰八字,你便用它来蒙骗寡人,来离间寡人与镇国将军的君臣之情!”
“小道不敢!”
萧时进语气惶恐,额头触地。
尚王看不见的那张面孔上,其实满是平静,没有一丝惊恐之色。
他作为尚国国师,与沉迷玄修的尚王接触十分之多,对于这位君王的脾性已然十分了解。
知道对方此时看似震怒于自己所言。
其实内心已经有八成相信了自己说的话。
更何况,他并不曾说一句假话,所言句句属实,又有什么好需要担忧的?
“你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尚王尤在惊怒当中:“你瞒了寡人多少事,你天一道私下藏了多少污秽,你当寡人看不到么?!”
“小道惶恐!”
萧时进颤声回应。
又迎来尚王一阵劈头盖脸地叱骂。
良久之后,其才觉得疲乏,坐倒在石凳上,双目无神地望着虚空好一会儿,方才慢悠悠地起身,在身畔从始至终低着头、不发一言、犹如死物的车夫搀扶下,步入了一座屋室当中。
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