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侍卫说笑话,说当日平王从你家回来,便被发怒的彤公子关在房中,后来王府里的侍卫见情形不对,闯进门去,彤公子当时正把平王按到了塌上要强行……夫妻之事……”无尚顿住,红了脸羞涩地道:“那彤公子果然是大胆,这样有失大德的事也做得,竟不顾名节。”
“什么?她,她,”如锦的灵台一片混沌,想起那夜彤公子将小混帐按在塌上的光景,心里空如雪,若彤公子真和那小混帐……如锦的心忽然针刺一般痛起来,恍惚摸不到边际,只抓紧了自己的青衫。
只听无尚又道:“……所以平王吓得跟兔子似的,连着多少天都不敢回府去,那彤公子又是陛下的亲叔叔的独子,虽然此事没有传开,但彤公子喜欢平王的事朝中皆知,用不了太久,也许陛下便会赐婚下来,你再不必担心那混帐东西缠着你不放了……”
“赐婚?赐婚……”如锦喃喃重复了几句,低头轻轻笑了笑,心道我自是该高兴的,从此后她自被彤公子管束,再不能来纠缠我,再不敢去强抢男子……
只是,心却欢喜不起来,再也听不到无尚在说些什么,浑浑噩噩应两声,不知怎么便出了秦府,秋雨跟在后头咕咕哝哝地言语。
日头有些刺眼,满街的人影绰绰,忽远忽近,灵台里,空明一片。如锦越走越快,秋雨跟头流水撵在后面。
一辆马车忽然在身旁顿住,如锦木然回过身,碎花帘子掀起来,随即如锦便突然被人一把拉进去,跌入一人怀里,帘子刚一落下,马车便飞奔而去。
追上来的秋雨看得清楚,唬得魂飞魄散,哭叫着追赶,却哪里追得上。
如锦回过神来,淡淡的清香沁入鼻息,果然是那小淫贼,她紧紧抱着自己,两人贴得甚紧,小贼幽深的秋水双瞳直直望过来,竟在他唇边轻啄了一口。
如锦一怔,甩手一巴掌过去,恼恨地骂道:“你这小淫贼,你想做……”话未出口,身子一倾,被箍在怀中动弹不得,唇也被堵上,柔软的舌尖舔着他的唇跟着滑进来,如锦一颤,脑中“轰”地一下空白一片,全身麻软。
羽兮搂得甚紧,不知多久才放开他,可怜如锦自小到大,哪里被女子这般调戏过,偏又恼恨不起来,恍惚间,那小淫贼在耳边委屈地道:“锦儿,这几日我怎也想不出,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这般恼我,叫我寝食难安,今日便与你说个明白。虽然二王姐浮浪无行,大概因我自小体弱,从前对我管教十分严厉,我也从没去惹过男子。就只到了京城,一见你,便日日刻在心里想,却是不知你是何人家里的,便叫我府里的侍卫到处寻同你一样的轿子,她们连轿带人抬到王府里,我,我也只是望一眼是不是你,别的什么都没做便把他们送回去了,那卓君,确实是我见他被人下药,才带回王府的,他早已经有了心上人的,还有彤子轩,我与他清清白白的,从来只当他做好弟弟。我这心里,只容得下你一个,今生我要定了你,你现下不明白我,早晚有一日也总会明白我。”
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如锦乱糟糟的心忽然静下来,连方才那股憋闷之气也散了,才觉自己还在平王怀中,两人的青丝都缠在一处,急忙挣开去,原本恼她轻薄,抬眼却瞧见她脸上的红印殷然,显是方才打得不轻,心下一跳,忽然间什么都消散了。
马车不知到了何处,四面很是安静,静得听到两人的心跳声,如锦红了脸,别过头淡然道:“平王殿下做什么,与如锦无干,请放如锦回家。”
羽兮顿时黯然,幽怨道:“锦儿,你还是不信我么?我但有半句虚言,管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如锦脸色一变,却又止住口,清雅的容颜恍若月辉,良久才淡然道:“殿下若是并未做下什么失德之事,城中都传得如此不堪,日后殿下更该谨言慎行才是。”
话里之意,似已认可了羽兮的辩解,羽兮一喜,道:“你这一句,抵了别人百句千句,我日后定会改了,小心谨慎。你莫叫我殿下,叫我兮儿便是。”
马车中光线昏暗,如锦侧身坐着,人如画颜如玉,眼帘半垂,轻轻抿了唇也不答话。羽兮立时沮丧地没了精神,很是委顿。
听见羽兮几不可闻的轻叹声,如锦唇角一弯,微微地笑,仿佛云开月出。
那淡淡一丝笑,是……应了么?羽兮的心忽然欢喜得要飞起来,轻轻握住如锦的手。
如锦一怔,浓密的眼睫抬起来,轻瞥了一眼,抽出手,淡然道:“你既说要改了,还不知道守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