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饥民。大夫很是难请,便是药也时常短缺。
幸而那几个女侍卫留下的银两盘缠足够用的,在客栈住了这多日,煎的汤药还有日常用度都不愁。公子一面照料大人和南夫郎,一面打听平王的消息。
前两日,突然听到有从京城逃难出来的人说平王早被安王弄死,尸骨无存。公子当时便昏了过去,终于失了希望,醒来后食不进口不言,缠绵病榻。请了大夫来看,也只说是心病。
南夫郎本已心力憔悴,又要料理江大人伤势,秋雨眼看着公子一天不如一天,一心求死,也不敢告知南夫郎,只怕他受不住这打击。江大人身子正弱,这可如何是好?秋雨丢了碗,再忍不住小声抽噎,只怕叫外头的南夫郎听见。
如锦浑浑噩噩,只记得黑夜里到处晃动的火把,在京城的街道上汹涌如狼群。小混帐浑身是血,发髻凌乱,紧紧把他护在身侧。
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四面都是人,阴沉的安王高高在上,冰冷地看着下面的杀戮。火把下面,那些女人们的脸上都闪着嗜血的亢奋,安王说不能让小混帐活着离开京城,死了尸首也要挂在城墙上给女帝看。
那支冷箭破空飞来的时候,他听见刺入血肉的声音,小混帐捂着胸口的箭,一把将他推给还活着的几名侍卫,她竟然说:“锦儿,找个好妻主嫁了吧,我以后不缠你了!”
那叫紫衣的女人怎么可以不忠不义,她只看了小混帐一眼,就转身护着他厮杀出去,她怎么可以不管小混帐,任她血流了满身!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的嗓子都嘶哑了小混帐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她真的抛弃了他。
娘和父亲都安然出了京城,为什么她却不在了?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说了一辈子只爱他一个吗?为什么一个人就去了黄泉,把他撇在这世上,说什么找个好妻主嫁了!她如此的薄情,他的身子早已经被她看了,还要推开他么?
如锦只觉心痛如刀绞,揪了心地痛:我恨你,你竟然如此绝情地抛下我,说什么心里只我一个,说什么好好待我,说什么敬我爱我,原来都是骗我!好,黄泉地府里,我和你说个明白,你休想抛下我……
混沌中,身体被人拼命地摇晃,有人大声地道:“锦儿,你莫要傻,八公主平王还活着,她还活着……”
谁,是谁?小混帐她,果然还活着么?又骗我……可是,这次是不是真的,她,她真的活着么?
恍惚中,隐约看见是秦无尚哭得红肿的眼睛,无尚怎么来了,他不在京城么?怎么也来了京郊?是了,他从京城来,一定知道小混帐的消息,他,他说小混帐还活着,是真的么?小混帐她……
如锦努力睁开眼睛,却全身无力,只软软揪住无尚的衣角,张了张口,无一丝力气,说不出话来,无尚哭道:“锦儿,你怎的如此傻,那平王活得好好的,你做甚地糟蹋自己身体?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江大人怎么办?南夫郎怎么办?”
泪涌上来,如锦颤了颤眼睛,目光无神地望着无尚。
秋雨跪在床前哭得死去活来,只道:“公子,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秋雨也不活了!”
无尚抹把泪,吩咐道:“快叫厨上炖些稀粥端来!”
秋雨爬起来,呜呜咽咽奔出去。
如锦眼前白茫茫一片,瞧不见也听不明白,眼前一阵清晰一阵模糊,只记挂着那一句,她还活着,她在哪儿,为甚地不来找我?
无尚连唤了几声,道:“锦儿你这痴子,你听清楚了,那恶霸平王活得好好的,在京城里被彤子轩救走了,我在来路上亲眼看见的,只是受了伤一直昏迷,听说已经没了性命之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