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他不愿意手术,是放心不下自己吗?季侑言看着他一如往日的严肃面容,喉咙发涩,眼眶发酸。
“我们会好好过的,您来监督好了。”她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打趣。
季长嵩眼里有笑意一闪而过,不置可否。
出了icu,三个人又去了一趟主治医生办公室,确认了手术的时间和各项要注意的事情。回到病房,季侑言接了魏颐真的电话,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景琇在一旁围观钟清钰与林悦闲聊在不丹和尼泊尔的事。
等季侑言打完电话,钟清钰就催着季侑言带着景琇和林悦回去吃饭、休息。季侑言眼里的血丝和林悦眼下的乌青她都看在眼里。
季侑言拗不过她,也有话要和景琇单独说,便应了下来,和钟清钰约定晚上十点过来陪她。
三个人出了医院,坐进车里,林悦时不时地回头看景琇,欲言又止。
景琇莫名其妙:“怎么了?”
“景老师,姚潇姐没有和你一起来吗?”林悦吞吞吐吐。
季侑言饶有兴致地接话:“来没来和你有什么关系呀?”
“就是挺久没见了,怪想她的。”林悦小声回答,回完就发现季侑言和景琇盯着她,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林悦心一慌,欲盖弥彰:“就是普通朋友的那种想念啦。”
“我们有谁说不是普通朋友的想念了吗?”“普通朋友”四个字被景琇咬得一字一顿,满是揶揄。
“潇潇在准备晚饭,回去了你就能看到了。”说完,她煞有其事道:“本来想这几天让你和潇潇睡客房的,但这样看来,潇潇和你一起睡是不是不太安全。”
林悦脸红到了脖子,“景老师你和季姐学坏了!”她连连否认:“我没有,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啦,我就是……就是……”支支吾吾,结果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季侑言好心给她解围,“好啦,不逗你啦。有没有这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林悦低着头没否认了。
“你要真有这心思,要考虑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还有就是姚潇好像很直,你要有心里准备。”季侑言正经了许多,怕她受伤,先给她打预防针。
林悦小声地“嗯”了一声。
季侑言见她情绪不高,又换了语气鼓励她:“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接下来应该会有很多机会,自己把握。”
景琇捕捉到她的话里的意味,挑眉看她,季侑言歪了歪头,莞尔道:“我不走了,接下来的工作重心也在北城,景老师,你做好接收一只粘人精的准备了吗?”
景琇眼波漾了漾,别开头不理她,但唇边不矜持的弧度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好心情。
回到家时,姚潇刚好做好了饭,四个人一起吃了晚饭,随后姚潇送饭去医院,林悦和季侑言冲了个澡,各自回房间补觉。
景琇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季侑言依旧在床上坐着,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像是陷入了沉思。
景琇掀开被子上床,随口问她道:“在看什么?不困吗?”
季侑言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阿琇,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什么?”
“因为听给线索的人说大师染了重病,所以我才很怕错过,坚持要尽快过去。但人算不如天算,路上被雪崩耽误了时间,差这大半个小时,我错过了。”说着,她从书页中取出一页信纸交给景琇,“大师知道我们在找他,留了这一封信给给我们。”
景琇觉得她语气里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她怔了怔,伸手接过了信纸,一目十几行。
信上道空似乎知道她们在困惑什么,言简意赅地解释了景琇会在午夜不时疼痛的原因。
是因为上一世景琇回溯时间时出现了意外——季侑言的魂体跟着她一起入阵了。景琇是以实体之身入阵的,而季侑言魂体太虚,本是无法通过的,可景琇的魂识在无意识中感知到了季侑言的存在,分了精气护季侑言,以一体之身对抗了两人的天罚,导致自己三魂不稳,精气无法回笼。
三魂受损,虚寒入骨,所以会在天地间阴气最盛的时刻被诱发、放大出身体内的疾病苦痛。只有季侑言与她身体触碰着,灵魂交接着,景琇的三魂才是完整的。除非三魂在漫长的时间里修补出了自体,否则每一世,如果得不到季侑言的陪伴修补她的残损,景琇短折在劫难逃。
道空说,季侑言是景琇的运,也是景琇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