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饶是城府深如钟姨娘,此时也坐不住了。
她咬紧牙关,站起身来,道:“咱们出门买点胭脂水粉,让人备车轿!”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小丫头跟了钟姨娘两三年,是最为忠心耿耿的一个。为了讨钟姨娘欢心,她指哪打哪,就连太太那处的丫鬟也敢闹得乌眉灶眼的。她成了慧珠院的人,斩断了自己跟曹夫人那院交好的退路,自然是盼着钟姨娘好的。
都是一根绳上的蚱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钟姨娘下马了,那她铁定是第一个要被拎出去杀鸡儆猴的。
小丫头摸了摸凉飕飕的脖颈,愁眉苦脸地伺候起钟姨娘更衣洗漱来。
钟姨娘在一顶金丝缎面的小轿里坐着,不过一刻钟,便挪到了金膳斋的门前。
她瞧了一眼柜前摆的糕点,魂魄都险些吓得飞离体外。
这雪狐……可不就是暗示她的出身吗?
这白老板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查到这种地步……那他可有把这些事透给曹老爷听?
钟姨娘心慌意乱,撩起裙摆,三两步跨入门槛。
玲珑听白梦来吩咐,捧着插满金背大红菊的花瓶立在一侧,待钟姨娘进门,特特朝前迎上一迎。
钟姨娘心烦极了,早就没有赏花的心思。她淡淡看了一眼花,叫嚷:“白老板呢?他可在铺子里?”
她话音刚落,白梦来便施施然走出来。
他换了一身狐毛滚边的大氅,发间斜簪了一支玉钗,瞧着一派儒雅俊秀。
白梦来笑吟吟地道:“贵客登门,怎不通禀一番?钟景……啊不,钟姨娘前来,可有要事相商?”
钟姨娘听到那句“钟景”,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她屏退随侍的丫鬟,让她们在屋外等候。
她咬着下唇,问:“白老板如何知晓我是钟景,而非钟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