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拿筷子点酒喂孩子,不是真想让小孩吃酒,不过是想看看他经不经得起逗弄。
玲珑欲哭无泪,想她这般大的姑娘了,还是被人当成了小孩儿哄骗,真是丢人!
还没等她沮丧完,白梦来又憋出了一句致命招数:“还有,这些时日相处下来,我发现你对自己似乎有点误解。”
“什么?”玲珑不解地问。
白梦来怜悯地看着她:“不知为何,你总认为自己是个美人儿。本着长者明智、提点晚辈的心,我想告诫你一番——醒一醒,睁眼瞧瞧铜镜里的自己吧。丑是不丑,可要说貌美,那有点恬不知耻。”
他顿了顿,又语重心长地道:“哎呀,你且放心,我会体谅你的。毕竟眼神不好不是你的错,那是打娘胎里带来的病症。”
白梦来自觉掰回一成,可这话却惹得玲珑发怒了。
玲珑气急败坏抽出手刀,想要给白梦来一点颜色瞧瞧。
就在伤人的一瞬间,被柳川拉住了:“妹子,使不得!杀人犯法,要蹲大狱的!这是皇城地界,刑狱司刁钻着呢,怕是不好逃!”
于是,玲珑只能故意让柳川拉着她,装作无法近白梦来身的样子,朝着他站的方向拳打脚踢:“白梦来,你去死吧!”
白梦来报了“猪蹄事件”的仇,嘴角几不可闻上翘,扬起了那么一点点笑模样。
哼,黄毛丫头敢拿他开涮,就要整治整治她,方才知晓天高地厚!
是夜,玲珑窝了一肚子气,回了寝房休憩。
寝房一隅有装满热水的浴桶,玲珑整个人浸没在清水里,浑身筋骨都被那热水泡开,好不爽利!
她松了一口气,此时才觉得自个儿是活着度日的。
其实之前的小打小闹,她也没放在心上。
自家人嘛,结结实实闹过一程子,明日还是和和美美能凑一桌吃饭的。
不得不说,她和白梦来还有柳川很有眼缘,半道上的家人,竟也比旁人亲近。
玲珑舒舒服服洗了个澡,随后换上干净绵软的里衣。她躺在黄花梨镂雕团花月洞门罩式架子床上,缓慢酝酿睡意。
平日里在大通铺结实的石炕上睡出来的硬朗筋骨,如今被软塌塌的床垫子降服。她好似被一团棉花包裹,浑身虚软,睡姿歪七扭八,也不成体统。
就这么着吧,玲珑全身心松懈,好似浮在云端。
不得不说,好些天没回屋了,这寝房还未曾起灰,想必是时常有人来打扫。
会是谁呢?玲珑迷迷瞪瞪地想。
半睡半醒间,她鼻尖嗅到一味兰草香,细腻温婉,带点子催眠的功效。
她陷入睡梦沉酣之前,隐约记起,这好像是……白梦来惯爱用的香粉。
怎会留在她的房中呢?真怪呀。
这一夜,白梦来又入了玲珑的大梦黄粱。
玲珑揉了揉眼,瞧着眼前衣冠楚楚的白梦来,喃喃:“白老板,你又来我梦里呀?”
白梦来手端一大盆蒜蓉猪蹄,道:“不是说,讨女子欢心,要投其所好,我是来给你送礼的。”
玲珑难以置信地问:“讨我欢心?”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