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少年发现如一是蹴鞠的个中高手,又被他惨虐了一番,也算是知道了天外有天的道理,自愿认输。
他们既然认了输,如一也不再不依不饶,回到了封如故身侧。
封如故凑过去,殷勤地给他打扇,欣慰道:“不错不错。”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自己教他的技艺他没有半点荒废,不论是棋艺,还是蹴鞠。
说不定,自己改日还能与他合奏一曲箜篌……
如一见他如此没心没肺,不气不恼,忍了又忍,终是脱口道:“云中君,你与义父师出同门,哪怕心性与志气有三分像义父,你也不至不堪如斯。”
封如故替他打扇的手猛地一顿。
话一出口,如一也觉得这“不堪”二字,似乎是严重过头了。
但他分明是替封如故不平的。
若是以义父年少时的性子,要是有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敢这样拿他开心,他定然会百倍千倍地报复回去。
如一看得出来,封如故对待同辈与长辈时从不假辞色,一张嘴刁钻至极,但对道门小辈却有种特殊的优容。
对当初在文始门吵闹着要杀他为妹报仇的文二公子是这样,对想要杀他救活衣上尘的练如心是这样,对这些玩蹴鞠的小弟子也是这样。
如一看不得他被小辈这样欺负,却又不知,以他现如今与封如故的关系,该如何提醒他,又以何立场提醒。
结果,这一点好意反被他说成了恶言。
听到这句话,封如故盯着自己的膝盖,怔了好一阵。
他本以为,这世上有能力伤他心的人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