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身经脉统统被锁死, 颈项处绑了一道两指粗的青铜铁链,吊悬在黑漆漆的牢顶上, 四肢被摆成了个五马分尸的架势,堪称隆重。同样被锁入狱中的道门子弟们无一有此待遇。
可与外界相通的,只有一道施了九重锁阴诀的铁门, 开在最东头。
封如故则被锁在最西头的墙上。
丁酉第一次探监, 穿过丛丛人墙,穿过那些或悲愤、或憎恶, 却又无能为力的眼神, 脊背一阵阵散发着叫人浑身酥麻的快·意,叫他忍不住想高歌一曲。
但见到西墙边的那个人后,他的这份喜悦便是大打了折扣了。
见他来了,封如故既不大加唾骂, 也不故作清高,只是带着点研究意味地歪头看他。
丁酉刚想开口,封如故就笑微微地问:“丁宗主这下开心了吧?”
遭此抢白,丁酉一腔成就感顿化泡影。
封如故这番言辞, 叫他不得不回想起来, 封如故根本不是他亲手抓到的, 是他百般威胁,逼得封如故自缚双手,送上门来。
当然,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手段,但事后回想起来,丁酉便自觉落了下乘,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光彩。
更何况这个被他捉到的人还大有看不起他的意思。
不过,丁酉并不着急。
据他所知,外面那些个道门丢了这一群大宝贝,正是焦头烂额之时。
他担惊受怕了这些时日,推己及人,很愿意让这些人多急上一急。因此,他有充足的时间来驯服这群认为骨气能当饭吃、当命花的小羊羔们。
丁酉看得出来,封如故是他们的领头人。
只要摧毁他、瓦解他、把他碾成灰烬,踩进尘里,这群小子自会知道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