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伯宁从此端看到彼端,看着一张张挟怨裹恨的面容,看着他们不断开合的唇。
他奇异地心平气和着,单手抵在胸前,微微欠身。
众人皆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不由闭了嘴,凝神细听,端看他如何为封如故申辩。
“如故不会出来。”常伯宁说,“他在休养。他的责任,我来担负。”
听到此言的韩兢微微皱眉。
……痴人。
玄极君刻意曲解常伯宁的意思,道:“端容君未必也太轻描淡写了吧?您的意思,是要以风陵之主的身份,压上整个风陵,也要护封如故周全了?”
常伯宁忘了玄极君的名号和脸,盯着他的脸思考了片刻,实在想不起该如何称呼他,只得作罢,慢吞吞道:“……你为何要扯上风陵呢?我是我,风陵是风陵,你非要将这两者混作一谈,我不懂你的用意。”
玄极君还要再开口,有人便已耐不住性子,叫嚣道:“他是有意拖延时间!来啊,我们一同进入风陵,把那姓封的拉出来,叫他亲自跟我们说话!”
常伯宁跨前一步,平静道:“……我看谁敢。”
众人尚不及回嘴,不知是谁惊讶唤了一声:“看!”
熊熊烟气从风陵一角升腾而起,长烟赤炎直登九霄,将天之角映得猩红一片。
那焚天烈火,正是从“静水流深”而起的。
桑落久霍然站直了身体,与罗浮春一起哑然失语。
“静水流深”中万千珍贵典籍,被火气托举着旋旋而飞,火红销尽,纸灰如雪,纷纷而落。
常伯宁吃惊了,掌心攥紧:“……如故?”
封如故便从火光与凌霜交映处一步步走出,向浩然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