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君的语气就好像他做了一道不怎么难的有机合成题。
“等等等等,为什么要血样?你不会说你之所以多年没有上户口并且没有父母亲友,是因为你是拐卖儿童吧?”“你说的很对,所以我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基因库中千万不要有哪对儿可怜的父母和我比中。”
“啧啧啧,你的同事们一定又同情你又敬佩你,流浪天才,孤身漂泊,简直是一代传奇,优秀,得天独秀——”贾君鼓着鼻孔、竖着拇指,折服于甄君的第二代人设,“哎对了,你有没有装作有点精神疾病的样子啊?”“当然有,一点自闭再加一点抑郁。”
“完美——”贾君激动地猛捶了一拳甄君的肩膀,“然后——买房子是怎么回事儿?”“我前几天给你说过了,所以今天下午我出去买苹果的时候就把房子也买了。”
“我的天呐——买房子和买苹果能是一回事儿吗?!”贾君从甄君的语气中听不出来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差不多,都是刚需,只不过买房子手续多了点儿。”
甄君一头雾水地看着贾君,感觉不太出来这两者有多大的区别。
“贫穷限制了我的认知力。
果然,暴富是得天独秀的附属品,看得开又是暴富的附属品。”
贾君以一个屌丝的复杂心情做了个阶段性总结。
忽然,他意识到了进一步的问题——“所以,你要搬出去了?”甄君点点头,准备着手贾君到底喝不喝这杯水的问题。
“啊······”贾君沉默了一会儿,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腿,微张着嘴,双眼没有焦距地仰天望着天花板,像一只刚被麻醉的大鼠。
甄君奇怪地看着他怪异的行为,问:“你为什么会产生消极情绪?”“你难道不会依依不舍吗?”他侧过头来幽幽地问。
“还行——你非常依依不舍吗?”甄君挑了挑眉毛,感觉他们两个的交流好像存在什么认知障碍。
“那当然了!毕竟我们俩一床铺盖睡了好几个月了!”“哈?”甄君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等一下,你认为只有我撤离出去,而你按兵不动?”“不是这样吗?”贾君像麻药劲儿过去了似的,开始有点精神了。
“我们不应该住在一起吗?——我认为我们应该住在一起。”
甄君像一个带着满头羽毛的原始部落首领,赤着脚拿着长矛,相当威严地总结道。
“哈?你凭什么就认为我应该和你住在一起?”贾君被他逗乐了,说的就好像他是他的一个什么器官。
“我可以让你舒适安逸地白吃白喝,以报答你当初搭救之情。”
这句话非常有说服力,既有令人向往的结果,又有合情合理的理由。
“我接受你的感谢,但我拒绝你白吃白喝的提议,我愿意向你交房租,即便对于你来说,这只相当于什么蝇头小利。
并且我还愿意帮你搞装修,但是水电线路你来搞,不然我会死的,可以吗?”“为什么?”甄君完全不明白贾君为什么非要让自己继续处在一种持续付出的状态里,是因为“劳动最光荣”吗?“能够爱一个人爱到问他拿零用钱的程度,都是严格的考验。
——张爱玲”贾君习惯性地引用名人名言证明自己的论点。
“哦——你不那么爱我。”
甄君顺着这句话的逻辑推理到。
“噗!——谁TM爱你?!我只是引用一句名言而已!快把那杯该死的水递给我,老子今天晚上惊吓过度,即将脱水!”贾君现在更像一只从麻药中苏醒后、生龙活虎、在笼子里气到拉屎的大鼠。
甄君又往里兑了点儿热水,才把杯子递给他。
贾君暴躁地接过来,“吨吨吨吨吨”,水顺着嘴角就往脖子里淌。
甄君兴致盎然地边吃苹果边观察贾君。
而贾君仍处于“我是谁?我在哪里?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状态里,他麻木地张嘴接住甄君给他投喂的苹果小块儿,迷茫地倚在松软的靠枕上。
“天呐,这个情节发展的实在是太快了,就好像作者忙着考研没时间写了似的。”
贾君不可思议地向甄君吐槽自己当下的不知所措,“就好比写生子文,作者都没工夫让小受难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