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定跟在床上翻身儿似的,仰面朝上望了一眼,“你缩回去点儿,这回掉下来我可兜不住你。”
贾君好笑地看着她:“你还说人家,就跟你现在坐的多稳似的。”
温定又一个翻身儿,“你就不能跟刚才一样飕飕跑上来吗,咱们面对面交流多好,还搞个垂直交流模式。”
“行行行。”
说实话,贾君这会儿也还懵着呢,环顾四周,多次确认是不是回原来的小区了,但他非常确定,环境相当陌生。
所以——两分钟后,他们仨面对面的坐着。
Lucie端着一杯玫瑰花茶;温定端着杯日照绿茶;贾君端着杯······菊花茶······气氛充满了命运的气息——“我···觉得咱仨都是有故事的人,咱们由短到长依次讲讲好不好?不用做PPT的那种。”
贾君提议道。
“我觉得很好。”
温定赞同。
“我也觉得很好。”
Lucie也赞同,“我觉得我的故事应该是最短的。”
她就从那天早上讲起,如此这么般这么般如此,贾君就差不多明白她俩是怎么回事儿了。
然后温定接上,“我的故事比她长一点儿。”
她就从她跟贾君相亲开始讲起,如此这么般这么般如此,Lucie就差不多明白他俩怎么回事儿了。
最后轮到贾君了,他“敦敦敦”灌了几大口菊花茶,不小心还吞了个菊花,“我的故事奇长无比,可能得有145058个字,我长话短说吧。”
他就从第一章开始,一五一十地说到五十六章。
温定一度怀疑贾君这是串台了,说志怪评书呢。
Lucie也一度贾君这是做了个巨长铺垫,先引用了个中国神话故事。
等贾君说完,她俩四目相对,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一言不发。
“你们俩···不发条长评吗?”Lucie还处在一种“这是叙事体吗?”的状态里,“我···必须要运用一个成语——不可置信。”
温定重重地点点头,“我也要运用一个成语——不可思议。”
贾君绝望地双手揉搓着脸,“哎呦——你们先别管真的假的了,先当部小说也成,倒是给我支个招儿啊——我是不是HE不了了?”温定往前坐了坐,顺手将手撑在Lucie膝头。
这个小动作不知为何,透着一股撩人的亲昵。
Lucie转头看了她一眼,虽然温定没转头,但她知道她一定留心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便抬起另一条腿压在了她手上,和原先那条腿交叠在一起。
温定先发话了,“兄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当当当,讲讲讲。”
“你确定——你离开他,不是因为你自己还没准备好成为一个gay?”“朋友,你这可就看不起兄弟我了,我可是从小就树立‘吾命休矣,朝不保夕’思想的人,前几天我都死到临头了,眼泪都没掉一滴,别人说什么我管他个头!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儿。”
“嗯——”温定了然地点点头。
Lucie还是一头雾水,她的眼神在两人之间疑惑地逡巡着,多次怀疑中|国|人之间交流还有一种不为人所知的暗号,就比如一个人端着一碗黄焖鸡问另一个人:“来块鸡|吧?”那个人通常会回答:“不了不了。”
但问他的那个人有时候给,有时候不给。
哈?为什么他有时候给,有时候不给?到底要怎么区分“不了不了”到底是不要还是虚让?到底得怎么分辨问的那个人到底是真的想和你一起吃还是虚让一下?她也没见他们打过什么手势啊,也没见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他们怎么都明白啊?怎么就她不明白啊?就跟现在一样,温定看起来已经完全没问题要问了,但她完全不理解贾君到底为什么离开甄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