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 你怎么可能是河川神!”
也许是刚才乌云散得太没有气势,重创了这位年迈鬼帝的自尊心。竹宁自投胎以来, 还没见过一个人气成这样,北阴大帝额角青筋直蹦,脸色涨得通红,全身都在剧烈颤抖。
竹宁默默后退了半步,生怕自己再说半个字,眼前的老人就像个烤了罐头的微波炉一样突然爆炸。
“河川神是神!”北阴大帝喘了几口粗气,终于找回了理智,把音调从破音的边缘拉了回来,“他怎么会到阴曹地府这种下界之地……”
“你认为,冥王前是做什么的?”竹宁不得不礼貌指出其中的逻辑错误,“他在当冥王之前,总得有个工作。”
北阴大帝噎住了。
“十殿阎王生前个个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每人尚且只分得十分之一的掌控权。”竹宁平铺直叙,语气十分客观,就像不是在说自己一样,“冥王年轻,资历又极为浅薄,上来就执掌了阴间?”
北阴大帝直勾勾盯了竹宁许久,脸色越来越红,终于理解了竹宁话中的含义。
“原来,你就是那个被下放到阴间的倒霉鬼!”历经几番真相轰炸,北阴大帝的情绪反倒镇定下来,他看向竹宁的眼神中恨意未减,又新添几分嘲讽。
“天庭莫名其妙一通封赏,提拔了五方鬼帝,终于意识到阴间无人主持大局,才走投无路将你这个无根基的新神,赶到地府当了冥王。”
想到这番阴差阳错,让自己险些魂飞魄散,数千年布置到最后输得窝里窝囊,北阴大帝眼中的阴郁的怒火几乎迸发而出
竹宁看向北阴大帝的目光带上了些许怜悯,他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在几经思索后,又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向垂在崖壁边的绳索走去,显然不准备再聊下去。
然而,北阴大帝怒火中烧,千年愤懑积在胸中,像一个拉了引线就能炸响的地雷,看到竹宁淡淡摇头的动作后,立刻就炸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说的有何不对?”北阴大帝已经成了一只狂躁的疯狗,见人就咬,“你以为你赢了?你只不过是个被先天庭欺压,又被下属耍得团团转的倒霉蛋!”
竹宁犹豫了一瞬,还是没有开口,而是避开北阴大帝的咆哮,伸手去拉崖壁边的绳索。
北阴大帝猛一挥手,鬼气利剑般斩断了草绳,阴沉喝道:“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