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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真,去给我把梓真叫来……”他嘶哑的嗓音命令着眼前早已被他吓得瘫软的家丁,楚云尘见他没有反应,竟然还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竟流露出一丝杀意。
“去北苑给我把梓真找来!没有听懂我的话么?!”
送锦盒的家丁在他的嘶吼声中,回过神来,很快便领会到他的命令,连忙提腿而出。
一向温文尔雅的云王怎么会气成这样,又是谁惹了他?那个家丁倒是有点摸不着大脑,受了惊吓似地一路狂奔到北苑。
待室外的狂风慢慢风平浪静后,屋内的男子也稍许冷静下来,然那个被血污染的锦盒此时还在他的面前,盒里的白色布料上灼人的一抹腥红,却在他脑海里久挥不散。
到了这样的地步,他修长的身子颤抖的再也直立不住,拿起它来便握成粉碎,血液滴染上他白色的衣襟,鲜红得触目惊心。
仍然处于混乱之中的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他能怎样挽回……那属于她最宝贵的东西……
只是大错已经铸成,注定一切都已无可挽回。
悲哀的看着这一切——他用自己心头上的血,为她开了一夜的万世血莲。
他活在痛彻的自责与迷乱中,今夜的所有折磨,都如骇浪惊涛,漫天深沉的颜色翻云覆雨,缠绕成他几生几世的劫难,永远无法化去。
仅仅只是一夜,一夜而已,就让他十五年来的所有的理智刹那间灰飞湮灭,他变得不再像从前的那个楚云尘,再也不复当初的冷静与自持。
这一切变化,都是为了他的云儿。
那个被吓得魂飞魄散的下手,已经去了好久,楚云尘开始等着有些不耐烦了,面色很是难看。
窗外的树影晃了晃,梓真鬼魂一般的身影便现了身,还好赶在他发火前面,他心里暗自叹气。
“发生什么事了,屋子里煞气重。”白发少年阻在窗口,询问道,却不想靠近屋子。
“替我去一趟流洲,把这个信物亲手交给陵王,尽快换回我寄托在他那儿的东西。”楚云尘已经很沉的住气了,他将手里的白羽玉签丢给窗旁的少年,面色不改,依旧沉重。
“现在就要吗?可是还不到五年之约。”他与他整整十三年的计划,难道即将付诸东流么……他难以置信。
“我等不了五年,云儿她也等不了五年……对不起……梓真。”楚云尘不敢看他责问的脸,他纵然有一肚子的理由,也化解不了对他的亏欠。
“云儿现在落到楚皇的手里,他定会拿她与我手里的那件东西交换……这些年来,我从未对那块破铁动过念头,他若是要去,我就给他。”楚云尘冷静的说完这句话,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破铁?你居然称先皇给你的五十万兵符为破铁……呵呵……你倒是大度的很。”
“答应我好吗,梓真,只有这一次……算我请求你,其它的事,以后再说。”
“我知道,都是为了你的云儿,能让你做到这个地步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听不到青儿在她的耳边,一个劲的叫着郡主郡主……床榻上的少女难以睡得安稳,这是她半个月来第一次想家。
明显感到十一月的天气骤然变得寒冷,她将床榻上绣着凤舞朝凰的被子紧紧的裹在身上。
大病初愈,身上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力气,清秀素雅的小脸毫无血色,苍白的惹人心疼。
经过那件事之后,她坚强了不少,看着白皙的手脉上,之前的伤口已经愈合,只剩下一抹淡淡的痕迹,她释然了。
半个月前,她曾选择割脉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老天依旧不肯怜惜她,还留着她这条残命,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冰冷残酷无情的世上受苦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