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达标的要求太低了吧!”
闻在夏看着徒弟皱成一团的小脸,笑了。
在通风科待了十多年,他的同事也换了好几茬。他听过不少人抱怨空气指标定的太高了,永远达不到;或者抱怨满负荷抽风,需要技术员在井下走上十几公里地开机关机,工作量太大了。
他却从没有听人抱怨过空气达标的要求太低了,因为那些残留的煤尘依然会伤害矿工的身体。
这忧国忧民的小模样,依稀和记忆中的某个人很像。
“师傅,为什么很多矿工不愿意戴口罩呀,他们是不知道吸入煤尘会得病吗?”
闻在夏听了,从左手边最低的一个抽屉里,拿了一包全新的纸包装的防尘口罩出来。
又指着桌上的一个空杯子,“你去倒杯白开水。”
孟珍珍依言去倒水回来,只见闻在夏拆开包装,把新口罩在水里沾了一下,等纱布把水都吸了进去,又对着角落狠狠甩两下,甩掉多余的水,然后把口罩递给她,
“你带着这个口罩去外面跑一圈,回来告诉我为什么。”
模模糊糊大概已经猜到原因的孟珍珍,还是听话地带着口罩跑出去了。
在外面跑了两分钟她就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了,沾湿的口罩不太透气,又跑了一会她只觉得眼冒金星,赶紧摘下口罩来。
omg,戴着在户外跑了几分钟的白口罩,竟然已经有了一层浅浅黑印,赫然是孟珍珍口鼻的形状。
户外的空气都这样糟糕,遑论井下。
“湿口罩透气不行!井下劳动一出汗,再戴着这个口罩简直没法呼吸了,”
孟珍珍回到办公室的第一句话就回答了自己的疑问,接着便舔着脸坐到自己的加座上提问,
“师傅师傅,我没有发到口罩。这个要去哪里领?每个月发几个呀?一天一个吗?”
她已经打定主意出门必戴口罩了,想到除了刚来的时候用手帕遮了几天,后来感觉空气中没那么多煤尘,就放松了警惕。
没想到这看不见的pm2.5才是最要命的。这防尘口罩似乎全是纱布,能防到多大颗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