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下午两点三十五分,程子婕也做完了自己的卷子。
她有个习惯,无论提前多久做完卷子,都喜欢等到最后和大家一起交卷,于是她又从头开始检查第四遍。
其实答案全部写上了,也没有什么要修改的,她已经有些心不在焉,眼睛开始满场瞟起来。
她坐在第二排的倒数第二个位置,左边是一个伸长了脖子总想抄她答案的男同志。
右手边是一个和她穿着差不多的大地色系上装、梳着同款低马尾的女孩,甚至那个女孩也用红色纱巾扎了个头花。
如果是孟珍珍的话,一定会想着“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然后满不在乎地在对方面前晃悠。
可是对于程子婕来说,这事本身就挺尴尬,不在谁美谁丑。
她一直在想等会儿两个人双胞胎似的上去交卷子,该被人家笑话了。
刚好这时,后排的孟珍珍站起来交卷了,坐在她边上的女同志居然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好死不死还打翻了墨水瓶。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这儿,程子婕撸了一下辫子,把纱巾和头绳都取了下来,以指为梳,利落地把辫子分成三股打成一个大麻花垂在胸前。
看了看纱巾觉得还是算了,团成一团塞进了口袋。她做完这一切的时候,那位浑身是墨水的女同志还在那里对着染黑的考卷哭呢。
监考人员请示了上级,答应给她一张空白卷子重新誊写,这才将那大花脸的女同志给劝住了,带着她出了食堂,去厕所清洗。
还有三分钟收卷,考场纪律已经完全不行了。所有的考生都开始交头接耳,场面眼看就要控制不住。
这时候那个巡场的监考大叔说,
“等会收卷子,大家不要站起来走动,就坐在座位上,等着带着红袖章的监考人员来收。”
这时程子婕左边的男同志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看着皮挺硬其实瓤挺嫩的大橙子终究还是心软了,乘乱把卷子打开往左边放了一点点。
那人喜出望外,连声道谢,抄起答案来。
正在这时,程子婕感觉背后一凉,汗毛都竖了起来。
原来是身后第三排靠后的一个小个子男青年突然暴起,往她的方向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