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声声乌龙 栀宋 4148 字 8个月前

男人这会儿神色依旧很淡,薄唇紧紧抿着,眼底暗流涌动,甚至比先前在店里见到的更冷。

这一刻的谢曜行冷得有点可怕,有点陌生。

童枝不禁后退一步,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你搬家了?搬到哪里去了?”

“……”

“童枝,说话。”

“……”

童枝还挺惊讶,这个男人居然知道她搬家了。他不是将卖房子的事情委托给谈渡了吗?难道是谈渡告诉他的?

这种时候,童枝反倒镇定下来。

谢曜行没这个权利管她,更何况她即将搬的远远的,离他很远很远。

童枝抱肘,淡淡的笑,“谢总,您不是我的监护人,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了,你似乎没有管我的权利吧。”

男人压了压狂跳不止的眼皮,眼尾压成窄窄的一条直线,他眯起眼,杂乱的睫羽轻颤。

谢曜行扼住她的手腕,童枝惊呼一声,被他大力带回身边。

“谢曜行,你做什么?”

距离顿时拉近,肌肤隔着一层衣料紧紧相贴。男人气息浓厚,童枝的心跳加快几分。

啾啾在她怀里狂叫,叼住男人的外套。童枝下意识向店里望过去,黎好和沈念冬正在后院打扫,不在前厅。

“问最后一遍,你住哪。”

“……”

童枝撇过头不看他。

瞬间,男人黑黢的眼眸沉暗下去。

“老子已经忍很久,刚刚那个问题,是你最后的机会。”

童枝心里咯噔一下,指尖发麻,缓缓抬眼。

望向她的眼底,谢曜行再也克制不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灼热的气息落在她耳畔,克制而张狂,如同低语。

“吱吱。”

小姑娘的瞳孔威震,面色苍白,整个人僵住了。

连挣扎的力气都变小。

似乎是看到了令他满意的效果,谢曜行勾唇,大掌钳住她的手腕,将她死死的摁住。

“吱吱。”他再次轻声唤。

男人掐着她的下巴,盯着她眸底的慢慢缊开的湿漉,指尖缓缓往上抬。

“躲得这么厉害,逼着哥哥来找你。嗯?”

那个时候在宠物店门口,谢曜行坐在车里,隐约看见童枝怀里抱着小狗的时候,心里已有了模糊的定论。

当天,他夜里给陈礼安发短信,询问他关于她的线索。

陈礼安回复是——“不如怜取眼前人”。

今天早上,古董店找童枝之前,谈渡用微信给他发送一份文件。

童渭曾经姓江。

谢曜行也记得,曾经小姑娘有个废物弟弟,她带家教赚钱就是为了给弟弟赚学费。

这下子确信无疑。

谢曜行嗤笑了声,评价一句,“躲得挺好。”

躲了他八年。到现在俩人相见,她还在东躲西藏,生怕被他发现。

真是将他当傻子在玩弄。

谢曜行回想这些天经历的种种,不得不承认——小姑娘变了。

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就像他一样。或许是他们之间隔了八年未见,又或许是他们仅仅相伴了一年。

谢曜行狠自己没能第一时间认出童枝。

他实在是找了太多地方,见过太多和她相似的人。

加上他对当年那个小姑娘的家世做了分析,他没想到,她离开他后,生活反而更好了。

以前贫穷缠身、欠债、家里还有不成器的拖油瓶。小姑娘穿着宽大的校服,留短发。年纪还很小,五官没长开,腮边婴儿肥,说话细声轻语。

现在的童枝,是圈内不争不抢、风评极佳的名媛,更是一位优秀的文物鉴赏师。

她敢直直地盯着他瞧。明目张胆地成为他的未婚妻丝毫没在怕的,躲闪的功夫也是一流。

怪不得她像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名媛,却不会跳舞,微醉后还和他抱怨豪门圈子的冗繁。因为她并不是在这个圈子里从小长大的,她是外来者,是带着刺的。

从泥坑里飞入云端。

如他这般。

谢曜行眼底微沉。

很多事情能够讲通了。

他遇见她后,她种种奇怪的行径。

比如烧烤架被烫伤、不会跳舞、将糖扔到车窗外。谢曜行又轻嗤了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几下。

陈礼安打来电话。

陈礼安其实心里有点愤恨,这两个人互相折磨他都看不下去了,但给谢曜行发完短信后,陈礼安就后悔了。

谢曜行这么聪明,肯定能猜出来。

陈礼安捂着心口。

他这是变相的……把童枝给卖了??

果不其然,谢曜行一通电话打过来,他开口便冷冷的笑:“陈礼安,你是不是也欠收拾?”

这个“也”字用的很是精准。

陈礼安:“…卧槽!”

这位爷知道了!

陈礼安劝道:“曜爷,您理智一点啊!人家姑娘躲了你八年,她肯定……”

“不想见我。”谢曜行兀自哼笑了下,“也是。知道我过去是这么一个混蛋,换谁都会避之不及吧。”

俩人分开不算和平。

童枝还哭的那么伤心,谢曜行迈开沉重的步子向前走,压根没有回头。

他轻轻勾起唇,“不想见我,这样也好。”

“你不打算和她相认?”

陈礼安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这混蛋他妈的转性了吧。

现在还在这儿淡定的说,这样也好。

人都蹦到眼前了,这能忍?

谢曜行没说话,半晌才慢慢挑起眼尾,“看我心情。”

“……”

陈礼安忍不住吐槽:“看你心情,逗小猫呢,逗一下就龇一下牙。”

“差不多。”

“??”

这混蛋果然干什么都随心所欲。

已然过了好几分钟。

街道里车来来往往,风很急,面前的小姑娘一言不发。

俩人都没说话,就这么僵着。

童枝曾经在心里设想过无数次相见时的场景,但当真正相见后,她的内心反倒平静下来。

平静到只剩下手腕处脉搏跳动,心跳声平稳地钻入耳窝。

她双眼向上抬,“谢曜行。”

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倒是念的有模有样,字正腔圆。

但真躲起来,恐怕连他是谁都忘了。

胆子大了,气焰高了。

“不错。”谢曜行笑了笑,“那我是不是该夸你,记性好。”

小姑娘垂头,声音很闷。

“是。”

“……”

谢曜行最见不得她这种冷战的模样,掐住她的下巴,将她带近,男人收紧指尖,盯着她蹙着的眉,冷笑,“童枝,好好说话。”

他自认为没用什么力气,童枝却被他掐得下巴有点痛,她眉头微微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