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又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脑袋。
“去睡觉吧,小姑娘。”
转身,传来浴室关门的声音。
童枝将脸闷在沙发垫子上,脸上的热度像要蒸发一般。
遽然升高。
***
一大早上,童枝将近六点钟就醒了。
男人已换好西装,站在玄关之处,脚边是收拾好的行李箱。谢曜行侧了侧脑袋,看向她,“吵醒你了?”
“没有。”
童枝从床上爬起来,下床找拖鞋。她的衣服有点儿大,卷起来的裤脚不知什么时候被放下来了,足足遮住脚背。
童枝提着裤腿往上拉了拉。
谢曜行挑了下眉,半分好笑的看着她拎裤腿,指了指桌边叠放整齐的衣服,“我让助理帮你重新买了一件。”
童枝揉了揉眼,这会儿起来还有点头昏,她眯眼看了看,轻轻地“嗯”了声。
谢曜行又看了她几眼,“穿好衣服过来。”
童枝:“?”
他清咳了声,“帮我打领带。”
小姑娘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拎着衣服转入卫生间,等她换好衣服出来。谢曜行还是站在玄关那里,没动。
童枝看他两眼,叹了口气,或许是大清早爬起来,她性子里那几分执拗都变软了。
她从旁边的立式衣柜里找出一条和他的西装比较搭的深蓝色领带,踮起脚,将领带往他脖子上绕一圈儿。
猛地一拽,收紧。
男人个高,被迫弯下腰来,拿着上挑的眼眤着她,眸色漆黑。
向上看去,他颈部分明的线条,喉结凸起,上下滚了滚。
两人距离特别近。
童枝隐隐约约,看见他眉稍后淡淡的疤痕,突然就晃了神。
他眉后的疤痕很浅很淡,隐在眉下,凑近看还是能够看出来,是一道曾经血淋淋的伤口。再往下就是眼睛,极其危险。
如果刀口偏了,往下划。
童枝不敢去想象。
谢曜行注意到她的视线,摁住她的手背,缓缓道,“在部队服役时候留下的。”
童枝垂下眼睫,轻声问:“很苦吗?”
“还好。”
谢曜行给她的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定义,这句风淡云轻的话的背后究竟包含了多少苦,童枝不知道。
童枝的眼睫颤了下,眼睛慢慢往上抬,“为什么要去部队?”
大学和高中都有征兵宣传,但也是属于自愿。尽管社区居委会有时候开展激励工作,不是自愿也强迫不了。
男人的掌心还压在她手背上,他微微俯身,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
过分炙热。
童枝被他看的微懵,不自觉抿了下唇瓣,后退一步。谢曜行眼尾一挑,向前迈出一步,脚尖抵在她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