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的一个周六的普通清晨,寻市警察局内,刚换过班的接线员守在电话旁,等待着新一天工作的开始。
其实按照一般情况来说,清晨刚上班是一天工作最清闲的时候,但是接线员没有懈怠,全神贯注地等待着电话响起。
突然,声随心动。
“你好,寻市警察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接线员说完标准开场白,电话那头却迟迟没有声音响起。她又重复了一遍,对面还是没有声响。接线员心下疑惑,以为又是什么闲得无聊的人打来恶作剧,但是她没有敢挂断,再一次重复。
终于,电话那头响起了微弱的声响。那个声音嘶哑难捱,虚弱到仿佛风一吹就会破碎,隐约着,可以听出是个少年人的声音。
“……姐姐,救救,我好热,好像快要烧起来了。”
声音一句三停,接线员努力分辨着那些话,听到“救”的时候,已经给局内的同事发了信息,一边安抚着那头的少年,一边柔声询问着他的地址。
顺利拿到地址,警察局迅速出警朝着目标小区赶去。
警察老张在外面敲了许久的门也不见有人来开,又担心报案人的情况,最后只能让一起来的物业开门。途中,对门被声音吵到的邻居出来查看情况,一见是警察和物业,又把头缩了回去。
门终于打开,老张和同事们一起冲了进去。他们一边喊“有人吗”,一边查看室内的情况,挨个门去看。老张运气不好,连拧了紧挨着的两间房的门把手全都锁着,眉头紧皱之际,同事那边传来了呼喊声。
最角落的一个小房间的床上,躺着一名脸色烧红的少年。老张上前手往少年的额头上一探,就被手背处的温度惊了一下,看少年已经陷入半昏迷,连忙让同事帮忙把人裹了毯子御寒后,立刻背起来送往医院。
“40°高烧,幸好送来的及时,要是再晚来一步就会引起脑部炎症了。”
“联系到他父母了吗?”
“没有,邻居们说,他父母带着他弟弟昨天就去邻省了。”
“张哥,问到了,这是他父母的电话。”
“你好,我是寻市公安局的,你儿子高烧住院了……”
“哎,这孩子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不过不好意思啊警官,我们在外面呢,实在是没有办法回去,他住院费多少?我转给您吧,麻烦你们费心了,真是太感谢了。”
“一点时间都没有吗,他烧的厉害……”
“哎呀,警官,他都十八了,男孩子发个烧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他一直都非常独立,我们相信他会照顾好自己的。”
看着熄屏的手机,老张叹了口气转身进入病房。病床上的人还没有苏醒,他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对方的目光中隐含探究。
少年严严实实地盖着被子,只有打点滴的手露在外面。他手腕处的腕骨突出,干巴巴的看不出多少肉来,再想想把少年背出家门时那轻飘飘的重量,和电话那头女人自相矛盾的话,老张不由地伸手又帮少年把被子往上掖了掖。
或许是被子盖得太紧,少年无意识地晃动脑袋想往上面蹭,老张见状尴尬地把被子放回了原处。手刚离开,一阵咳嗽声响起,他又连忙去看,这一看就和少年迷蒙还不太清醒的眼睛对上了。
“孩子?”
少年眼睛转着打量了一下病房,最后将落点放在床边穿警服的人身上后,记忆回笼,当即睁大了眼睛就想起身。
老张赶紧把人按住。
“谢谢叔叔。”因为炎症,少年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老张一边说着“不麻烦”,一边嘘寒问暖给少年倒水喂给他喝了后,问他的名字。
“我叫穆秋。”
穆秋眨眨眼,咬着唇不好意思地垂眸道:“钱我会尽快还给你们的。就是,可能会有点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