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来了,不进去可以吗?”文澜胸膛微伏。
“文澜。”
不是这种称呼……她眼神一时都不可思议。
“我不喜欢引起广泛讨论。”他不喜欢的事很多,比如站在这里同她无休止似的争论,所以将手里文件袋放上展示架,抬眸、里面毫无起伏的,“有问题联系我。”
音落,慎重地看着她几秒,似乎等待她的确认。
文澜胸膛起伏的更厉害,有一会儿功夫后才哑声,“你不关心我来山城做什么的?”
他略微扫视一眼展厅,再次用毫无情感波澜的眼神瞧她,“我看到了。”
“你忙。”音落,离开雕塑位置,转瞬步入昏暗。
外头夏夜风似火,中央空调外机的声音吵杂。
文澜追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
他的确从南门来,车子没行进到里面所以来的悄无声息。
长长的、带着岁月痕迹的水泥路在脚下敲击,高跟鞋细细的承托几次东摇西晃差点摔倒她。
文澜停了一瞬,抬眸从晃荡的视角里看到前头男人离自己很近,他背影瘦削、宽肩窄腰,两长腿甩掉她不费力气,可文澜觉得他在等自己……
于是,重整旗鼓,比刚才更快的速度追他。
确实更加接近了,近到他宽阔肩膀离她触手可及,也产生山峦一般的厚实安全感,也许急于扑向他,她太过大意,最后一步要抓住他时,左脚一崴,立时毫无预兆的疼痛直冲天灵盖。
她低低痛叫一声,低地自己不可察,前方那男人却猛然回身,伸手捞她一把。
文澜痛到本能看向自己鞋跟,以至于他捞上来时,心思根本不在自己后腰,等回神,抬眸用泪湿湿的光瞧他,两人都似懵住。
道路两旁的香樟将夜晚遮得密不透风,他眼神似千变万化,都是她不懂的色彩,最后固定成最冷冰的幽深,也只在一瞬。
“别再做这些。”音落,他手掌离开她腰,燃烧般的触感离去,文澜如坠冰窟、在这夏夜。
“哪些?”她眼底生了恨,一瞬不瞬凝着他。
光线幽暗,一块块淡薄橙黄放大他的不耐,“除那份财产分割协议,我对你来山城的一切不关心。”又加重语气,“明白吗?”
文澜很想反驳他,你说的是不是人话却被自己的泪腺出卖,她两眼眶仿佛脱离自己控制,一直在蓄意泪水,她扭头看旁边的树,又垂下角度看地面微裂的水泥缝,终于掩饰好这一切。
抬眸,铿锵看他,“我偏偏告诉你,我是来改变现状的呢?”
霍岩眯起眸。
文澜继续看着他,“改变我们两年不见一次面,不通一次话的现状。”
“你现在做到了。”他冷漠。
“不止见面、通话,还有我们的婚姻,我要挽回。”她掷地有声,目光坚毅。
霍岩闻言露出他今晚的第一个笑意,却是失望无比的,好像来时是对她抱有多么大的希望,而她辜负了他。
他缓缓靠近,文澜在他浑身冷锐的光芒下坚守阵地,两人于是目光几乎相撞,他微微错开位置,薄唇落她耳侧,“非要我用混蛋的方式和你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