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忘我痛站了多久,才听见身后脚步声,她转过身,嘴角扯起弧度,生硬扬笑,“他忙。先走了。”
接着,不给尹飞薇长篇大论机会,对欧向辰微一颔首,率先往回走。
酒会继续。
文澜跟来宾解释他匆忙的行程。无人有异议。
十点半时差不多结束。
在门前和众人告别,忙完已经到十一点,她对最后一位客人抱歉,“下次有机会聚,今天我有点累了,招待不周。”
欧向辰是真正的绅士,明知内情仍然没为难她,只关心地嘱咐,“在山城有不方便随时找我。”
文澜点头。
他还是忍不住,望着她低垂的眉眼,低声,“你很优秀,当年我们那票人全被迷得神魂颠倒。”
文澜失笑,是发自真心的那种,抬眸望比自己高一个头的俊朗男人,语气友善,“这话让我想到很多事。”
“是啊。”欧向辰同样展颜,接着认真道,“不管怎么样,你仍然优秀,选择余地很多。”
文澜再次点点头,眼底有表示谢意的光,接着,目送这个爽朗的男人上车。
期间,欧向辰回过一次头,在引擎发动时。
文澜同时扭身,跨进室内。未与他对视。
经过《试图和好》雕塑时,她脚步微顿,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女声从室内飘出,“现成的好男人在你面前,你装看不见,非盯着一个负心汉耕耘,难道会有好结果吗?”
尹飞薇长裙曳地,在只做了抛光处理的水泥地面摇曳裙摆,手上夹着一支烟,吞云吐雾。
“你先回去。今晚我住这里。”文澜顺手拂去她呼来的烟,面无表情往内。
擦肩而过时,尹飞薇开口,“文文,他不爱你了。”
文澜充耳不闻。
她声音又起,“他爱你时是真爱你,那时海市谁不知道你是他命,可是文文,你们从小一块长大,时间太久了,一个不算你错误的错误,他就要弃你如敝履,其实都是男人的借口,哪怕他是霍岩,照样有失去新鲜感的时候。”
是吗……
文澜苦笑,到了里间,离尹飞薇稍远,对方站在亚麻帘隔着的玻璃墙那侧。
她回身,微微靠在工作台,往那个方向看。
飞薇身影在那里模模糊糊抽完一支烟后,丢了句“你想清楚”,踩着高跟鞋离去。
手掌往自己额头撑去,文澜胸口剧烈的伏动数次,眼前几乎漆黑一片。
已经分不清是今晚如寒风般出现、又如烟雾般散去的男人给自己打击大,还是飞薇刚才的失去新鲜感论。
她眨了几下眼,勉强稳住自己视线,再抬眸时,亚麻帘那方出生好几道影子来,在那里议论。
文澜调整好一会儿,情绪终于从脸上退去,接着往外提步。
“怎么了?”到了小展厅,她一出声,那群围在雕塑前的实习生就散开。
“老师,这几件雕塑,是现在装箱吗?”有两件要送去伦敦参展,那边策展人催得紧,文澜答应了明天上车。
这会儿她却没任何紧张的意思,在一群初出茅庐的实习生面前,淡定安排。
“太晚了。明天吧。”
“那我们先把有些花搬进来。”实习生们似乎精力无限,叽叽喳喳,脸上永不疲累的笑意。
文澜羡慕地望着这帮学生忙前忙后地搬花篮。
很快,展厅就被摆满。
“这谁送的?”她眸光倏地一动,视线傻傻的盯着一支落地花篮上的卡片。
黑色的硬卡纸上写着烫金的字迹,祝福语,送花人一目了然。
戴眼镜的女实习生关心回,“老师,这上面不是写着霍先生吗?您是不是不舒服。”
文澜笑了,被这小孩的直白,收敛笑意,她点点头,“我有点累。你们都回去吧。”
“哦……”
实习生全部撤退后。
诺大的空间几乎死寂下来。
文澜将那支花篮搬到创作间。
创作间除了尚未撤除的会场布置,也同样有许多鲜花。
这些花大多是瓶装,送来时就带着器皿。其中有一盆明显热烈。
是以十种不同颜色的鸡冠花为主花材,错落有致的装在一只陶瓷器皿里,花语象征着不朽和持久的情感。
“鸡冠花音源希腊语中的热烈和燃烧,喜欢吗?”记忆里,男人的声音似破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