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出乎意料,那道清冷的少年音却所言非是,迈开一步挡在了他前面。
雨水被上面的伞给遮住了,伞下的世界逐渐清晰。
“这个孩子,不能交给你们。”
追兵闻言,心中已经有了定断,几个武士包围了上来,劈刀就要砍。
无惨只来得及看见上方从少年耳垂坠下的金色羽毛,匆匆跃出肩头,光芒一闪而过。
血腥气浓烈了起来,无惨费力地转过头,就看见不远处几人的尸首分离,血红染红了雨水。
他呆愣片刻,兴奋了起来,他恨不得畅快地笑出声,嘲笑他们的可怜可笑,可重新降落在身上的雨滴重新让他恢复了清醒。
常辉霖已经远去。
“等等!”无惨喊出声,他深知此刻想要活下去,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人,在活着的大前提下,尊严,屁都不是。
那道身影如他所愿地停了下来。
无惨吞了口唾沫,滑过嗓子眼是腥辣的疼。
“我是……我是产屋敷无惨!求求您救救我!我什么都能做!”
不知道那句话戳中了白发少年,撑伞的人缓缓转身,垂眼“看”向他:“过来。”
过去?
怎么过去?
无惨试图站起身,不过显然他失败了,现在他的状态只能支撑他狼狈地爬过去,甚至还要染的一身污泥。
他十指深深扎进泥土,愤恨和不甘在心脏中肆虐。
是了,活着就好,除此以外的一切,他都可以等活下来以后,一一报复。
尊严这种东西,一旦开始选择了丢失,后面的断崖式放弃就是必然,无惨越爬越顺畅,很快就重新回到了常辉霖的伞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发少年身边似乎有股若有若无的冷香,细闻之下又消失了。
无惨强撑着声音不崩坏,“我过来了。”
常辉霖垂头,白色的发丝滑落肩头,末端坠落到了无惨脸上,冰冷的像是雪花。
“产屋敷家……”
他似乎轻笑了一声。
无惨意识模模糊糊,想着这无关紧要的事情。
紧接着,他就听那人道:
“那你应该叫我舅舅,产屋敷家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