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镇的工厂已经落寞许久,只有在长久岁月里一点一点恢复过来的自然躯体,才容得下这满天澄澈的星光。
有密密的树荫遮住了月亮,她们看不见,可是月光依旧皎洁。
连晚在平川镇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看过星星。
她怔然望着,漆黑的天幕有如一幅终于被擦得干干净净的玻璃窗,她一眨不眨,仿佛要从里头望出她们现在的样子。
仿佛一切都退得很远,只有身边的人是真实的。沸腾过的身心渐渐冷却下来,头脑格外冷静。连晚转过头,发现周烟浅也正看着她,眼神专注而安静,不知道看了多久。
鬼使神差又仿佛顺理成章。她们退到一边,借一辆商务车的庞大身形,又开始接吻。
这一次是连晚主动伸手。
再一次亲吻周烟浅,连晚比下午多了很多很多倍的耐心。她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含着她的下唇,只觉得又香又软,一股子若有若无的脂粉香气,再往里探,就是湿润温暖的口腔,女人的脸颊柔软而眼神洁净,连晚紧紧贴着她,从小心翼翼到不得章法,难以自拔地吻着她,感觉与她亲密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她在她的唇舌间喟叹:原来人与人之间竟然能这样亲密。
周烟浅软绵绵地勾着她的脖子,对着她张开嘴唇,从喉咙里发出些轻轻的哼声。她的一切仿佛都在对她开放,连晚用力地搂着她,第一次这样清晰地触碰一个人的躯体。她温热的体温隔着单薄的衣服透过来,跟连晚自己的体温没什么两样。
她们有着相同的性别,连晚在刚才的淋浴室里已经清晰地认知到这一点。可当现在她们紧紧贴着,连躯体的曲线都挨在一块,她又深深地觉得,她们还是不同的。
中途来了几波人,连晚揽着周烟浅,稍稍分开,借着昏暗的灯光,走到停车场的深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