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便说说,你可不要当真。”

话音刚落,一只冰凉的手突然往她手中塞入了一个物体,蒋言一愣神,抬眼便见李解近在咫尺的脸庞,她下意识回退了一下,紧张道:“做...做甚?”

“我要离开两日。”

蒋言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一只白花花的银子,心里喜喜的,也不管她要去哪里,笑道:“好。”

“这银两你拿着,两日间,你得想办法去趟花房。”

蒋言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把银两往地上一扔,骂道:“疯了吧你!”

李解没开玩笑,语气认真:“我想我要的那份名帖,应该还在花房,所以,你可以帮我了。”

蒋言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一摆手,直接拒绝:“什么都好商量,就花房,我不去。”

“世上男子都爱美人香。”李解打量她一会,质疑道:“那般好地方,你不想去瞧瞧?”

“这位爷,我现在和齐小姐的事,京城人尽皆知,现在跑去花房,岂不是要我送命?”蒋言一口拒绝:“你找别人吧。”

“上次花房的那位刺客,是我的人。”李解微挑双眸看过来,语气缓缓的,没有多余的解释:“她手里有份名帖,是浩国的奸细名单,我需要它。”

蒋言怔了怔,这剧情怎么和她听说的不太一样,下意识问道:“我怎知你不在骗我?万一你就是奸细?再说了,这么大的事,你怎地不去找国舅公?”

李解淡道:“我不信国舅公。”

“那你信我?”蒋言被她逗笑了:“你既然是齐小姐的人,你不信她爹,你信我这个冒牌货?你可真逗。”

“你知道我们长公主吗?”李解见她油盐不进,突然换了个话题:“听过吗?”

蒋言皱起眉:“那位被送去当质子的可怜公主?”

李解眼底迅速扬起兴味,却是有些自嘲:“可怜吗?或许吧,这个可怜虫便是我真正的主人,她被关在陈国多年,我希望她能回来。”

“你之前说你的主人是齐小姐,好啊,你这个也在骗我?”蒋言被她这话说得一愣:“你这人嘴里还有没有真话了?”

“若是我求你帮我,你肯不肯帮我?”李解语气软了下来,抬起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蒋言的脸,眼里带着恳求,跟刚才举着匕首的女子判若两人:“我知道蒋大人怜香惜玉,疼惜天下女子,既然蒋大人能因为我是女子收留我,为何不能再帮帮我们的公主?”

蒋言分不清她话里的真假,心里一阵烦躁:“我不是不帮你,其实...这个世上,哪个人不可怜?你说长公主可怜,她好歹还是个公主,就算当质子,至少衣食无忧,可你看看那些老百姓,看看那位被侮辱反击却被杀死的女刺客,大家都是可怜人,我也...知道背井离乡是什么感觉。”她说到这,想到了二十一世纪的父母和朋友,语气越发伤感了:“难道我不可怜吗?我莫名其妙成了齐国舅公的姑爷,我连齐大小姐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我就被人戳脊梁骨骂,还连累我娘,我娘不可怜吗?”

她提起齐大小姐,又想到了她临走前对自己说过的话,离齐小姐回来还有两年,也不知道这两年里面,齐国舅公会不会改变主意放过她?应该...是不可能的吧?蒋言又觉得好笑,她在这世界拼命想活下去,最后还是来了个死亡倒计时,逃?能逃去哪里?她想到这,又觉得有心无力,眼下这个女人表面是信任她,可今夜她把秘密告诉了蒋言,若是蒋言不帮她,别说两年,只怕今晚都不一定能平安度过,反正横竖也是死,蒋言想了想说:“我明白,我现在知道了你这么多秘密,你随时可以杀了我灭口,你让我帮你,并不是在求我,先礼后兵的道理,我也懂,行,我帮你,就帮你这次,我有个条件,若是长公主以后真的能够回来,那时候我若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希望你想办法伺候我娘到晚年。”

李解默了片刻,听她把其中利害关系都分析了出来,连后路都交代了,知道这个人虽然年龄小,但确实也是通透之人,她今日对她说出这些话,确实也是想试探她,无论蒋言拒绝与否,她都会给她一个结果,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得到了对方的回复,便点了点头,说:“我答应你。”

蒋言叹了口气,其实她现在好歹也是国舅公府里的未来姑爷,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要让她去花房,不是还在要她的命?这事,真的不好办。

第二天一大早,她娘没瞧见李解,问了蒋言,蒋言说她表哥找到了一个好药房,要收她的药,忙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