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除去后脑勺还未拆线的伤口,休斯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他去了一趟复仇者大厦,寒暄一番后就带艾尔莎离开了那里。
临走的时候,托尼往他口袋里塞进一张银行卡说是作为“抚养费”,休斯顿虽然感觉很奇怪,但仍然欣然接受了。
至于把艾尔莎交给谁,休斯顿其实想了很久。
首先他不能让艾尔莎待在自己家里,他自身就不安全,并且艾尔莎也在被九头蛇追杀,所以照顾她的人必须有能力保护好她。最后,艾尔莎所待的地方需要隐蔽,最好除了他和抚养者其他人都不知道。
休斯顿最初下意识想到了布鲁斯,但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决定自己来照顾艾尔莎,但不是他本体,而是让另一个操作角色来干这件事。
他选中的居住地区则是曼哈顿的地狱厨房,那里曾被称为纽约的“哥谭市”,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并且争斗不休,哪怕是九头蛇去了,也得遵循当地残酷的生存法则。
想要在流浪汉和孤儿层出不穷的地区找一个小女孩,难度可想而知。
不到一天,休斯顿就租下了一间公寓。
道路两旁的常青树在不稳定的气流中摇摇晃晃,他拐进窄窄的小巷,周围是老城区特有的拥冗的公寓楼群,一个个或明或暗的窗口镶嵌在肮脏的墙壁上,黑暗降临之后就仿佛一双双眼睛窥探着行人的背影。
将周围的地形勘察一遍,休斯顿就带着艾尔莎去商场购物。
他给艾尔莎戴了个和自己同款的帽子,帽檐几乎遮盖了那张小小的脸蛋,稍稍露出的发丝泛着栗色的光泽,原先规矩的卷发变得蓬乱柔软,显得更加可爱。
休斯顿大步流星地走进店里,怀里抱着艾尔莎,他与擦肩而过的任何人对视——从不惧怕他们会从自己身上发现任何秘密。
当有人询问这是否是他的女儿时,休斯顿就会讲起那个故事——一个在灾难中为了让女儿逃出去而牺牲了自己的伟大母亲的故事。
“她是我的妻子,我永远不能原谅自己那天不在他们身边。”休斯顿垂下眼帘,艾尔莎眨了眨眼睛,配合地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
一位过分热心、戴着“艾伦”名牌的店员坚持要帮他找齐他们所需的所有商品,亚麻床单、驱虫剂、牙膏牙刷、洗发水、剃须膏、止汗剂.....以及汤姆尺码的衣物,购物车里堆满了东西,休斯顿还随手拿了两副墨镜。
选购的过程中,休斯顿又告诉那位店员他自己曾在热恋时期帮妻子种花,因为卖力挖土一时不慎,被受力弹回的铁锹砸伤了脑袋,他的朋友知道这件事后笑了他很久,但他也因此和妻子走到了一起。
那位店员仔细聆听,休斯顿善加利用,让他给自己打了折后还帮忙把东西搬到车上。
带着一堆物品开车回家的时候,艾尔莎睁着大眼睛时不时就瞄他几眼,似乎震惊于他欺骗别人多么容易,多么自然。
“我是一名特工,小公主,经常需要进行伪装。”休斯顿亲了下她的额头,“鉴于我们以后会一起度过漫长的岁月,我希望能让你真正了解我。”
汽车开到公寓楼下,休斯顿控制着汤姆下楼来搬东西。
艾尔莎在车里投去好奇的目光,汤姆低下头与她对视,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把准备的糖果罐递给她。
糖果罐在太阳光的折射下变换着五彩斑斓的颜色,艾尔莎从里面拿出一颗太妃杏仁硬糖,揭开包装塞进嘴里,眼睛睁得极大,像马路边的车子开过倏忽晃过的车前灯,亮晶晶的。
她踮起脚,高大的男人随之弯下腰,艾尔莎吻了吻他的脸颊,之后又去亲了下休斯顿。
休斯顿终于明白开两个操作角色的意义是什么了,或许就是为了得到双份亲吻,双份快乐。他勾起嘴角,抱着艾尔莎去房东那里登记住户信息,汤姆把东西放到楼上后就紧跟在他们身后。
“嘿,你们是一家人吗?”房东好奇地问,她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奶奶,和蔼可亲。
休斯顿愣了一下,“可以这么认为。”他含糊地说。
“这样的选择并不容易,”房东露出一个鼓励的笑,“祝你们幸福。”
休斯顿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微笑回应。
他领着两人上楼回到公寓里,而在房东的眼里:那位名叫汤姆的男人大多数时候都绷着棱角分明的方脸,浓眉紧锁,而当休斯顿扭头朝他看去时,那张硬朗甚至有几丝凶悍的面容却变得十分柔软。
天花板上悬挂的吊灯在他头顶晃了一下,汤姆把身上裹着的夹克拉紧了些,安安静静地跟在两人身后,就像蛰伏在黑暗里守护珍宝的恶龙。
经过三人的努力,重新装修后的公寓焕然一新,脚底是奶油色的地板,客厅里摆着两张蓝色印花布沙发,一台液晶电视机镶嵌在墙上,下面的桌面放了个红白相间的闹钟。暖黄色的香蕉船搁在从内里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冰箱前。
所有一切都准备妥当,几个微型摄像头和监控器放在了公寓各个角落。
艾尔莎看上去适应良好,她把嘴巴靠近玻璃吹出雾气,眨了好几下眼睛。
几株绿色小植物排在窗台,窗户外的天空像一块透蓝的玻璃,时不时飘荡着云朵的影子、声音和线条,街道上一位穿着红夹克的青年驾驶着摩托车,在雪中寂静无声地沿着道路驶入城市深处。
“别紧张,就把这里当做家,汤姆会照顾你。”休斯顿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拉上窗帘。
艾尔莎转身用那双大眼睛看他,颇有些恋恋不舍。
“我会经常来看你,小公主,记得要听汤姆的话。”休斯顿对她说,脸上带着一个愉悦、温柔的笑容。
听到休斯顿的话,艾尔莎扭过头,发现汤姆正默默地注视着她。
他有一双和哈内斯相似的墨绿色眼睛,壁炉在他身后燃着熊熊的火焰,木炭劈啪作响,摇曳的火光将他的身影勾勒成模糊的金色。
这让艾尔莎感觉很温暖。于是她朝休斯顿点了点头。
休斯顿把宽檐帽扣到头上,轻轻阖上门。
屋内被壁炉烘烤得就像一个无形的暖阁,热气所到之处构成一条范围时有变动的温暖地带。
而在屋外,寒冷的空气仍能刺进骨髓。
把风衣衣领竖高了些,休斯顿拽下帽子挡住自己的大部分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