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在低空飞过,天色几乎是完全灰暗,红蓝两色的警灯不停闪烁,几名ncpd走过来,把现场用黄色塑条封了起来。
泥土味混杂着生冷的血腥味钻进鼻子里,还有一股土壤里虫尸腐烂的味道,休斯顿咳嗽了几声,下意识用手捂住嘴巴,后把目光投向面前的尸体。
一名男性被绑在了电塔上,全身的皮都被剥掉了,所有的关节部位都被细铁丝与电塔的撑架结构绑在了一起,有不少尖锐的端头刺进了纤维肌肉里,因自然重力的影响不断刺得更深。
休斯顿向前走了一步,哈维替他拉起了封条,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上去是刻耳柏洛斯的手法。但如果按照夜魔侠的说法,前几起案件的凶手恐怕已经在爆炸中身亡了,”哈维吸了下鼻子,皱紧眉头,“你认为会是模仿犯做的吗?”
“可能。”休斯顿说,他站在尸体正前方不到一米远的地方。
比之前几起案件,这次的受害者死状更为惨烈,身上没有致命伤痕,死亡过程十分缓慢,休斯顿猜测他的濒死体验至少有72小时。
和刻耳柏洛斯有目标的行动不同,凶手只是想发泄心里的怒火。
“受害者是莫里·布莱恩,一位优秀的小提琴演奏者,他在纽约交响乐团工作,以参与演奏《地狱中的奥菲欧序曲》而出名,”哈维看了眼手里的资料,“顺带一提,和名字不符,这首乐曲可真是欢快。”
休斯顿一如既往地无视掉这些不着调的打趣,“所以为什么会有模仿犯在爆炸的第二天去谋杀一个小提琴乐手呢?”他皱紧了眉头,“如果他没有给自己找上什么大麻烦,看来我们得调查一番了。”
“哦,”哈维纠正道,“不是‘我们’,是你。”
休斯顿不置可否,他将这些案件和情报都告诉了尼克·弗瑞,并收到了继续追查的指令。神盾局派出了探员来协助他,但他们所获得的实质线索依旧少到可怜。
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监控录像,没有指纹和脚印,然后是第二个人被杀了.....那名模仿犯比之刻耳柏洛斯做得更为优秀,什么都没留下,就像一个幽灵——他悄无声息地穿墙而入夺走目标的性命,没留下任何痕迹。
于此同时,正是从那里开始,在第二名受害者、一位名画收藏家的别墅里,休斯顿察觉到了自始至终的那一丝违和感。
要得出结果并不困难。监控录像可以消除,证人可以收买,痕迹可以擦除,关不紧的嘴巴可以封上——没有什么是权势和金钱所无法操纵的。
一位变态疯子的身后还有着为他擦屁股的人,休斯顿笑不出来,这意味着他们面对的或许是一个强大的势力。
想想地狱厨房的特产是什么?夜魔侠和黑势力。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占据了休斯顿大脑的大部分,令人无法忽略,他站在那栋被封锁起来的别墅里,注视走廊上挂着的一幅油画不停思考。
那是一副中世纪油画,色块斑驳快要脱落一半,有一个黄褐色皮肤的小个子男人站在画面的中央,背朝太阳,脸部被阴影遮挡。他就是耶稣。耶稣伸出双臂,对聚集在阳光中的各色人等和动物施加祝福。除了这位圣者之外,四周全是无尽的黑暗,在这黑暗中还隐藏着魔鬼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一只老鼠从脚边跑过,休斯顿看着这幅画,感到一股莫名的战栗,他的身体恰如其时地颤了一下。
休斯顿低下头,摸到了兜里正在震动的手机。
手机传来了短信的提示音,休斯顿划开屏幕,他本以为是托尼发来的,或者是神盾局的探员,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条未知号码。
上面的信息令人毛骨悚然:
-那副画真美,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