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家里只有我一个,感觉有点寂寞。”
左嘉石一噎,音调拔高几个度:“你是不是喝高了?”
“昨天我18岁生日,喝点酒助兴,不是很正常吗?”
左嘉石又问:“跟谁?”
“梁紫子。”
“还有呢?”
“周越凯。”
左嘉石轻轻“靠”了一声,“行吧,我把猫给你送回去。”
戚烟折进洗手间,瞧着镜中妆容凌乱的自己,说:“好,我先洗个澡,从你那里过来,我差不多洗完澡出来。”
左嘉石还欲再说,戚烟掐断电话。
领口的死结有点难解,她懒得折腾,干脆用剪刀剪开。
洗完澡,头发吹至半干,就听到门铃被人摁响。
戚烟去开门。
乍一看到她,左嘉石愣了下。
半湿的黑发,酡红的面颊,秀气饱满的红唇,裹着睡袍的身体,独属于她的香味飘在空气里,腰间一根系带便勾勒出曼妙诱人的曲线。
两人的年龄差摆在那里,以前他总把她当成小孩看待,经她一提醒,才发现,原来她已经成年了,本就姣好的姿容,现在更是出落得明艳大方,性感迷人。
她俯身从他手里接过猫包,把猫放出来。
大番薯“喵喵”叫着,爬到她身上,她把它搂在怀里,问它想不想姐姐。
左嘉石眼睁睁看着那两只毛茸茸的猫爪,踩在她胸前,不禁咽了口唾沫。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他说。
戚烟叫住他:“你给我发的链接,我看过了,那个肖像大赛的奖金给得是挺多,但是,一时之间,我找不到灵感缪斯。”
“啊……”左嘉石摸了摸鼻尖,半开玩笑道,“要不我给你当模特?”
戚烟倚着门框,歪着头打量他,“也行,反正你长得也过得去,以前有不少画家给自己的艺术经纪人画过肖像画,我好像还没给你画过。”
左嘉石轻咳一声,“什么叫我长得也过得去?”
戚烟挑了下眉,抱着大番薯,缓缓凑近他,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上下左右来回看,“你把这络腮胡刮一刮,兴许还会更帅点。”
近距离接触总是容易让人心慌意乱。
她的食指抵着他下颌,拇指在他的胡须上左左右右地剐蹭,触感微妙,有点痒。
左嘉石不禁开始浮想联翩,不想被一小姑娘发现自己已乱了阵脚,挡开她的手,后退一步,道一句:“这件事下次再说,你好好休息。”就溜之大吉了。
戚烟觉得他莫名其妙,抱着猫,拎着猫包,关门,回去继续吹头发。
左嘉石回到车上坐着,做了几个深呼吸,等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给周越凯去了一个电话:“你跟戚烟去喝酒了?”
周越凯淡淡地“嗯”一声。
左嘉石很激动:“那你知道她喝醉后是个什么样吗?”
周越凯很冷淡:“知道。”
在兄弟面前,左嘉石坦然爆粗,一股脑地说:
“她大半夜打电话叫我给她送猫,说什么寂寞,还说什么要洗澡。等我到了,她捏着我下巴,说要给我画肖像画。明明她没那意思,但就他妈撩得要死,好像什么都没做,又好像做了什么,你一个人在那里自嗨地脑补完全部过程,结果她对你压根没兴趣。”
周越凯默然。
左嘉石舔了舔发干的唇,“她一直是这样的?”
周越凯还是不吭声。
左嘉石长叹一声:“难怪你栽了。”
越回想越觉得心火难熄,左嘉石打着火,驱车离开,“不行,我得找人泄火去。”
周越凯嗤笑:“差点就要进医院的人,还是回家洗洗睡吧。”
“嗯?”左嘉石在红灯前猛一刹车,“靠!难怪我闻着楼梯里有烟味,你一直在那儿?”
一根烟燃到末尾,周越凯掐灭烟,也挂断了电话。
楼道的声控灯,因他的说话声而亮起。
他站在台阶上,靠着墙,睨着斜下方那扇紧闭的房门,心中五味陈杂。
门缝泄出的一线亮光迟迟未熄。
凌晨两点多的京城,气温降至零度以下。
双手被冻得有点僵硬,等到灯光熄灭,再听不见任何动静,他踱步下楼,叫车返回zany。
戚烟大可以惹一身是非和一堆情债,拍拍屁股就走人。
反正在京城经历过的一切于她而言,都无关紧要,只要最终不影响她回到新都就行。
而他不行,一堆焦头烂额的烂账亟待处理,一腔跌宕起伏的情愫难以平复。
所以他恨她。
无可奈何地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