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她用刷牙漱口拖延时间,完了才说:“周越凯,生日快乐。”
“谢谢。”周越凯应得很快。
“我暂时想不出是要怎样……”她跟他打商量,“要不,你先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等我想到了,再找你?”
“不用,”周越凯说,“这个手机号是钟朔的,你想到了,可以找他,只要不过分,他都会满足你的需求,毕竟是他先带头灌你酒的。”
动不动就提灌酒的事,戚烟擦了把脸,走出洗手间,在沙发坐下。
“你昨晚那样……是不是因为你朋友灌我酒,你担心我在你场子里出意外,所以在想法子哄我离开?”
他不置可否,身边有人叫他接住,随后她听到他拧开水瓶盖子喝水的声音。
胸腔闷闷的,她垂眼睨着地板,“你真要把我的手机号给另一个男人?”
他语气很淡:“那你现在提要求。”
“我要你把我从你的黑名单里放出来。”
“为什么?”
她靠向沙发背,屈起双腿,一只手抱着腿,一只手拿着手机,指尖抠着手机壳,纠结半晌,嗫嚅道:“我们像以前那样,不行么?”
“以什么身份?”他说,“追求者与被追求者的关系破灭,所以我们恢复陌生人的关系。我不会跟朋友接吻,也不会脱朋友的衣服,更不想跟你交朋友。炮丨友、情丨人,还是男女朋友,你挑一个。要么,我们当一对仇人也可以。”
戚烟哑然。
他那边有人在低呼,催其他人快点起来看日出。
戚烟侧首,看了眼阳台。
她这边是高低错落的房屋,除了灰蒙蒙的天空,以及几朵沾了点霞光的云,根本看不到完整的日出。
“戚烟,跟你说件事儿。”周越凯说。
他那边风声挺大,信号还是不太稳定。
刹那间,戚烟醍醐灌顶,终于知道闵莹所说的“一宿没睡”是什么意思了。
降至零度以下的凌晨,周越凯带他们通宵爬山看日出去了。
要命的是,闵莹跟张芷荷穿的还是带跟的鞋子。
就跟为了报复她在他车上吃东西,带她兜圈把她兜到吐一样。
周越凯也替她报复了那群人。
“我买了一栋楼。”磁性嗓音熬至沙哑,却不至于疲惫,甚至还有点意气风发的感觉,“三层的,在新都,墙上有一大片爬山虎和墙绘,一楼开的是家奶茶店。”
她的呼吸倏地凝滞。
霞光霎时铺满整片天空,从阳台洒进客厅,落在她身上,给她乌亮的发丝、瓷白的肌肤、毛茸茸的睡袍,镀上一层暖融融的、耀眼的光。
“你想做什么?”她问。
声音好像不是自己的,无法思考的大脑也好像是从别人身上偷来的。
他吊儿郎当地笑着:“没别的意思,就想感受一下收租的乐趣。”
“你根本就不缺收租的钱!”
“缺。”他欠嗖嗖地说,“可缺了。”
“你缺德吧你?!”戚烟委实被气着,“周越凯,你明知道那栋楼是我要的!”
“我先出钱买下的。”他捏着塑料水瓶,淅淅索索响,“你想要的话,也可以出钱跟我买……当然,极有可能,我并不想卖。”
“你不能这样的!”
“我一直是这样的。”他提醒她。
“戚烟,要是有一天,你真惹着我了,我也不会让着你的。”
这是他曾经跟她说的。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有付出就要有收获,惹了他就要承担激怒他的后果。
更何况,她欠下的,是难以偿还的情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