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他们连在新都的工作室都没办起来,怎么就想到在京城开画廊去了?
戚烟思忖良久,不说话。
周越凯抽走她手中的空杯,搁在茶几上。
“霍奈想回新都,是因为他家在那里。你想回新都,是因为你的过往还停留在那里。那梁紫子呢?她只是单纯地想跟你们去新都开工作室?”
奶味残留在口腔中,渐渐变得有点腥,戚烟找到一盒薄荷糖,往手心里倒出两颗,“什么意思?”
周越凯捡走她手里的糖,指尖挠过她的掌心,痒得不行,她不禁攥成拳头,张嘴想骂他怎么抢她的糖,他已经把糖丢嘴里了。
“她拒绝跟家人低头,也不想继承家里的公司,之所以会跑去跟你们开工作室,一是为了分摊风险,二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周越凯说,“这么看来,其实工作室开在哪里,于她而言,都无所谓。”
在新都可,在京城也可。
以梁紫子的性格,她或许会更想在京城,以便到时跟她家里人说,她是可以靠画画闯出一条路来的。
戚烟又倒出两颗糖,塞进自己嘴里,合上糖盒的盖子。
周越凯懒散地靠着沙发背,瞟她一眼,“左嘉石跟你说过,她家就她一个独生女。站在父母的角度,肯定不想她去那么远的地方,至于梁紫子,你觉得,她真的不会想家吗?”
会想的。
肯定会想的。
她就是因为想家,才渴望回到新都的。
“那你呢?”戚烟转头看他,右手搭在他腿上,离他近了点,“周越凯,你是怎么想的?在京城发展,还是陪我去新都?”
孔武有力的手臂一把箍住她腰身,周越凯将她抱到腿上。
她一时重心不稳,险险地扶住他肩膀。
耳边,是他略带金属质感的磁性嗓音:“我们各退一步。”
不论南北,都有出路。
搭在他肩上的手渐渐收紧,戚烟抓皱了他的衣服,坐在他腿上,直直对上他的眼,“本科毕业后,你想去做什么?说说你的计划吧,我想听。”
周越凯不急于应答,漆亮眼眸倒映着她的身影。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流逝。
戚烟揪紧手里的布料,心脏忐忑不安地咚咚跳动。
“嗯?”她催他给个痛快。
掐在她腰上的手,一点点加重力道。
无需言语,她已经感受到他的挣扎了,好似也从他眼中,看到了暗涌的波涛。
这个问题,就这么难回答?
明明他们都走到这一步了。
戚烟倏地上前亲吻他的唇,喃喃低语:“先取悦我吧。”
话落,顶灯倏地熄灭,嗡嗡低鸣的空调也停止运作。
楼上楼下的人都在惊呼,走路声踢踢踏踏,有人在问,怎么又停电了?
夏夜仍是燥热,此起彼伏的虫鸣格外聒噪。
大番薯还在它的小窝安睡。
唇舌辗转出细微的黏腻水声,肌肤沁出细密的汗珠,从额角,滚到下颌,没入胸口。
他的手探入她薄薄的衣服里,长指一挑,排扣弹开。
戚烟抱着他的脖颈,额头抵着他的额。
他的呼吸灼热急促,有点粗重,声音落入耳朵,性感得让人腿软。
就这么一瞬间,她的眼神软了,心也软了,哪儿哪儿都软得一塌糊涂。
潮乎乎的,黏腻腻的。
汗湿的手心在慌乱中抓紧他的手,娇嗓掺着几分哭腔,声音很轻很轻:“早知道,我就不招惹你了。”
那样可以省却多少恩怨,多少不甘。
她可以无牵无挂地回到新都,他也可以按照原本的计划走上一条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