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报完仇,谁还会特意写个遗简将自己害人的动机写得明明白白,更何况她不过是个三等宫女,那等稀有的毒.药她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赵庆不相信单凭碧萝就能害申夫人。
姬玉也同样不相信。
可如今所有的证据都只指向碧萝,碧萝偏偏又自溺而亡,冯光就此定案,不再往下查。
赵庆气得一把揪住冯光的衣领,瞪着眼睛问他:“老阴货,你是不是收人钱了,怎么这么快就草草定案了?”
冯光摆手,乱叫道:“唉,大监,大监,别冲动,别冲动啊!这碧萝都死了,你让我怎么往下查啊?再说,那柄毒梳子,也确实是碧萝每日给夫人梳的啊!”
“放你娘的狗屁!毒梳是她弄的没错,可她后面,肯定是有人主使她这样做的啊,碧萝一个梳发小宫女,后面没人给她撑腰,她敢这样做?”
冯光噎住,顿了片刻,道:“大监,那她后面的主子是谁,您知道吗?”
赵庆:“我要知道,还来问你?这个案子你们内署庭得重新好好查查!”他拽住冯光的衣领,侧头对姬玉道,“殿下,你说是不是?”
姬玉:“孤认为,赵大监此话说得有理。”
一阵嗤声从门外传来。
三人寻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楚大夫同春和君、中山君几位公子都到了内署庭来。
楚籍道:“太子殿下,这郑国之事,你这外人,恐是不方便插手吧!”
赵庆松开冯光的衣领,站到姬玉身侧道:“太子殿下是申夫人的外曾孙儿,如何就成了外人了?”
几个附庸楚大夫的朝臣就说姬玉是周人,他们都是郑人,这自然是外人无疑。
姬玉淡笑道,“吾记得楚大夫之前是楚人吧?你们说我身上沾了周人的血是外人,那你身上沾的是楚人的血,那是不是也是外人了!你们一口一个外人唤孤,需知周郑的祖宗都是一家,那都姓姬。外曾祖母嫁入姬氏后,那就是姬家人。我们姬家人的事,轮得着楚大夫多话。”
楚籍脸色涨红,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中山君一脸慈和地看着姬玉,“玉儿,吾知道你是关心你外曾祖母心切,所以才同赵庆闹到内署庭来。可这真相冯大人已经查出来了啊,事实上就是碧萝那个贱婢,想给她姐姐报仇,才给申夫人下毒。如今证据都确凿,这还有甚可查的?”
春和君难得附和中山君一声,“是啊!玉儿你们也就别为难冯光了。听堂外祖父的话,回丹山宫好好照顾你外曾祖母。”
赵庆越听越气,这些人在想什么,他如何不知。申夫人昏迷不醒,最高兴的就是他们了,具他所知,如今中山君、春和君都在拉拢朝臣,商议登位的大事了。
他跨步而去,激动地要冲过去时,姬玉迅速拽住了他的衣袖。
太子姬玉示意赵庆别冲动。
他朝春和君、中山君温声道:“二位堂外祖父说的有理,玉还要回丹山宫照顾外曾祖母,先行告退了!”
赵庆仍是不服,姬玉使力拽了一次,将这倔如牛的人给拖走了。
回丹山宫的路上,赵庆忍不住问:“殿下,难道这个案子就这样草草定下吗?”
姬玉坐在辇上,一手撑着额头说,“他们能定案,我们自然也能翻案,一切等外曾祖母醒来再说。”
赵庆虽冲动,但不是个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