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让戚朝和自己做床伴,但这种情况显然不在他的计划范围之内,用下药的法子让对方成为自己床伴,是最下乘的手段。
沈瑜希手指微颤,呼出的气体仿佛都是热的,从身体里传来烧灼感侵蚀着他的理智,他平静地走到窗前,检查着窗户的锁子。
表面上来看,沈瑜希并没有异常,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的动作要比往常迟缓许多。
窗户的门锁同样也打不开。
随着沈瑜希在房间停留时间的增长,床上原本昏睡的戚朝面上也有些不对劲,呼吸加重了许多。
站在窗户前的沈瑜希睫毛微颤,猜到应该是自己身上气味有问题,他不能再待在这里,沈瑜希想着,视线从床上移到了窗户。
下一秒,清脆的声音响起,月光下窗户的玻璃碎片像是耀眼的星辰,从空中坠落。
正躺在床上做梦的戚朝觉得有些热,听到玻璃被重物打碎的声音,他嘴唇微动,想要醒来,可脑子混沌得厉害,眼皮也很重,戚朝迷蒙地睁开一条缝,顺着声音的位置看过去,便见到了一个单薄的身影踩在窗户上跳了下去。
那人金发蓝眸,漫天星辰围绕在他的周围,眼尾微微泛红,白皙的指尖攥着窗框,在清冷的月光下,他漂亮得让人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沈…哥?
戚朝疲困的脑海中缓缓出现了两个字,他的眼皮上下直打架,神智越发的不清醒,不可能吧,沈哥现在应该在他家里,怎么可能会在自己家?
这么想着,戚朝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翻身睡了过去,隐约中似乎嗅到了一股冷香,带点甜味,有些熟悉,像是想到了什么,戚朝嘴唇翕动,眼睛却一直没有睁开,渐渐沉入了黑色的梦境之中。
另一边,阿骨、兰洛和狸白正躲在不远处的树上看热闹,当听到玻璃的声音响起后,阿骨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
在他的计划中,父亲见到戚朝躺在自己床上应该很震惊,又因为被下药,他会左右为难,最后无奈出声向自己求助,这时候他再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
怎么想,事情都会很有意思。
可看见父亲从正对着窗口的树上跳下来,阿骨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父亲连叫自己的名字都不愿意,很明显,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现在这种状况不是阿骨预想的那样。
兰洛和狸白也是一脸莫名。
兰洛看向阿骨:“不是要结婚吗?为什么父亲要从窗户上跳下来?”
狸白虽然答应给父亲惊喜,但心里其实藏着带着一点点怀疑,所以才在来的路上一直紧随在阿骨的身边。
看到这一幕后,狸白意识到不对,面具下的金眸重新染上了红光:“阿骨你是不是欺骗了狸白,干爹为什么会跳窗户?”
阿骨这时候满脑子都是自己玩脱了,要被父亲惩罚这件事情,怎么顾得上理会他们两个。
他立刻从树上跳下去,嬉皮笑脸地凑在了沈瑜希的身边。
树上的兰洛和狸白,见到他这个反应,心中的怀疑愈重,担心戚朝遇到什么危险,两个人偶顿时闪现到隔壁树上,跳进了二楼的窗户,在看到戚朝只是单纯的睡着后,狸白和兰洛同时松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回事?”
狸白眼里的红光没有消下去,颊边黑色的花纹仿佛流动的虫子一般充斥着半张脸,“不是说好的要让两人结婚吗,狸白记得结婚的仪式应该不是这样。”
“不知道。”
兰洛咬着自己的指甲,看着破碎的窗户,眼神阴翳,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被阿骨和赤妖被骗了。
在兰洛和狸白看来,结婚仪式应该是这一个亮堂的屋子里面举行的浪漫仪式,原本阿骨将戚朝放在床上,他们也只是以为是在给两个人惊喜,但从沈瑜希的反应来看,比起惊喜,这更像是惊吓。
很明显,阿骨一开始的目的,也许根本不是准备所谓的惊喜。
狸白是笨,但是他不傻,听到兰洛说自己不知道后,狸白脸上不祥的花纹慢慢爬向了右半张脸,隐隐又向下蔓延的趋势。
所以,现在爸爸无缘无故的就被阿骨敲了两个手刀,打晕带到这里的?
想到这里,狸白十指的指甲缓缓变长,似乎变成了某种兽类的指甲,眼里附上了红光。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一定要狠狠教训阿骨和赤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