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把刀一刀便能将他手指切断,这就证明他定然是犯了偷窃的罪行。”
“若是一刀下去,骨头和皮肉依然相连,那便说明是有人诬告——”
巫师目光突然转向那个小老头,看得人心里一抖。
“诬告者,上刑台,鞭笞三百!”
“......”
二人脸色齐刷刷地一片惨白。
附近的盛明月更是看得瞠目结舌。
“你们拉瓦寨的人全都这么狂野的吗?这样还不抗议?!”
想着,那高台的巫师忽然回头。
猝不及防间,二人目光相接。
盛明月迅速冲她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几秒钟后,那巫师面无表情地转过头。
“......”
这场“神判”活动约莫进行了半个多小时,空气中除了湿漉漉的水汽之外,又多加入了一层血的味道。
这个寨子的人们并不介意有盛明月这个外人观看他们的集体活动。
同样,他们也根本不搭理盛明月。
就好像她是个透明人一样,完全可以视而不见。
不知道是因为这里的规矩还是什么。
如果他们排斥外人的话,难道不应该直接撵人吗?
盛明月仔细琢磨了一下,而后就发现,其实自己进来之前碰到过拉瓦寨的人,他们在进到寨子之前,看起来都挺热情的,哪怕语言不是很通,对话的时候还需要靠猜,但是他们都挺愿意和外人交流的,可是一进到这里之后,他们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还特意走到一个农妇面前,摆了摆手:“你真的看不见我吗?”
“......”
对方连眼皮都不带动一下的。
“行吧。”
盛明月起身,不再跟他们过多纠缠,直奔那个巫师的住处而去。
拉瓦寨的位置是在一方山谷之中,四面环山,离最近的公路起码也得有好几公里。
但也不能说他们这儿交通闭塞。
因为只要他们愿意,坐着牛车也就出去了。
他们附近的一个寨子早几年前就已经成了当地旅行团的观光项目之一,所以等到上了公路,还是可以等来往来的车辆的。
出几块钱搭个顺风车,就进城了。
关键就在于,他们并不愿意出去。
所以,这个寨子实在是古怪的很。
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不详的味道。
借着被人无视的便利,盛明月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就来到了那个巫师的住处。
“叩叩叩——”
房门紧闭,但窗户开着一条缝。
一股很难闻的味道从里头飘出来。
她敲了几遍门都没人回应,索性直接就把窗户给一把掀开。
“嘎吱”一声响,老旧的木格窗发出的声音简直让人牙酸不已。
窗口,一排白惨惨的脸直接出现在她面前,摆得格外整齐。
-
“吓唬谁呢?”
面对这样一个诡异的画面,盛明月却只是一脸嘲讽地伸手,直接就把窗口那一排排的纸扎人给拨到了一旁去。
说是纸扎人,实际上,那东西的触感摸上去格外光滑——
是用皮子做的,纤薄,若不是因为有些凉以外,那简直就像是摸到了人的脸一样。
而巫女正在喝茶。
这样一处阴暗逼仄的房屋,却被她当成了什么宫殿似的。
木头因为过度潮湿而变得腐朽的气味,和茶香一同在这屋子里飘荡着,填满角落。
盛明月把两条胳膊架在窗户上,双手捧着脸,笑吟吟望向屋里:“我听说你们拉瓦寨几年前改了规矩,开始信奉新神了,是这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