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吟松手已证清白,耍赖道:“您嫌您的,我烦我的,不冲突。”
南恨玉瞥了一眼,心里有一瞬有些空,她自觉多想了,徒弟应该是刚经历魔修和背刺,做噩梦才不安地想找人陪,现在醒了就没事了。
然而事实很快证明,秋吟可能真的在黏她。
南恨玉看书,秋吟就在一旁撑着头看她,南恨玉喝茶,秋吟一直观察茶水剩多少,见底就主动给师尊倒茶,南恨玉就算再心无杂念,被秋吟这么大只盯着也专心不下去。碧华仙子很久读书没这么慢了,她想让碍事的徒弟边凉快去,但一对上秋吟眼巴巴的注视,话又咽了回去。
南恨玉沉默片刻,问:“有事?”
秋吟乖乖摇头:“没有。”
南恨玉问:“那为何一直盯着为师?”
秋吟实话实说:“因为师尊好看。”
南恨玉手指微微用力,在书上留下清浅的痕迹:“……胡闹。”
“没胡闹,师尊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秋吟没觉得什么,只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乱糟糟的头发扫过脸颊,有些痒,她把头发捋顺重新扎起来,看向她师尊一直披散的黑发,突发奇想道,“我给师尊编头发吧。”
南恨玉从些许窘迫中回神,没明白秋吟又要闹什么,皱眉道:“旧伤未愈,新伤未好,折腾什么,安静休息,若是无事做,就去抄未写的千字训。”
“不要,我好疼,拿不起笔。”秋吟脑袋靠在小桌上,嘀咕道,“而且要抄不如再抄一千遍清心经,千字训净是些婆婆妈妈的老教条,有什么可抄的,反正我也不会听。”
南恨玉严肃几分:“秋吟,不得无礼。”
“是——”秋吟拉长声调,下巴贴着桌子,两个手摆成花的样子,笑眯眯地得寸进尺,“那这样,师尊让我编头发,千字训我就抄,师尊意下如何?”
南恨玉不吃秋吟这套:“本就是你的罚。”
秋吟假装听不懂:“就当您同意了!”
她蹦下台榻,绕到南恨玉身后,跃跃欲试:“师尊喜欢什么样的?堕马髻,飞仙髻,还是什么髻?”
从醒后一直蔫蔫的徒弟可算恢复些活力,全恢复到折腾她师尊身上了,狐狸眼睁得老大,全是一时兴起的瞎高兴,倒霉徒弟还试图以理服人:“您看您这头发,这么长,散着一侧身会挡上书页,看书都不方便,一低头都容易进茶杯里,让我试试呗,保证‘药到病除’。”
南恨玉被秋吟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磨得没招,心里说服自己,徒弟有事做就不会盯着她看了,于是默认她胡作非为。
秋吟得了默许,心里莫名得意几分,她两手穿过南恨玉黑发,小心翼翼地捧起,不经意碰到南恨玉的耳朵,指尖被烫到似的卷了卷,然后若无其事地慢慢捋顺黑发,摸起来像丝绸,很滑,但也很冷,规矩地直下去,像她一笔落下的墨,一点不像秋吟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