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槐四十大寿的时候办的过于奢侈,引起了不少风言风语。
为了找补回廉洁爱民的好名声,今年他对外却宣称不过寿辰,实则背地里除了没有那些客人,该有的一样都没怎么少。
虞宝镜私下里上门拜贺,他那张老脸上竟是罕见的受宠若惊。
直到虞宝镜微笑着让自己准备的贺礼登台表演,看着薛槐果真看着台上女子的舞姿直了眼,心里冷笑不止。
薛槐颇有些激动,“宝镜,她这舞姿与你年轻时候也太像了些……”
对于许多上了年纪的人而言,年轻时的记忆模糊又珍贵,不知美化了多少层滤镜,珍贵到千金不换。
“她……她是……”
虞宝镜余光瞥了一眼台上被自己训练了无数回的茶花。
谁能想到这般费心,只为了勾起他们年轻时候的记忆……
她缓缓说道:“这是我们的女儿。”
薛槐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虞宝镜道:“你记得吗?我为你怀过一个孩子,我后来偷偷将她生了下来……”
“她撒谎——”
一个娇媚的女声从虞宝镜的身后缓缓响起。
虞宝镜听到这声音后,身体也微微僵住。
她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青衫女子,脸上的表情顿时微微扭曲。
柳雾摇摆着柳腰没骨头似的依偎进了薛槐怀里,娇滴滴道:“宝镜,你那落胎的孩子埋在哪里我都带老爷去看过了。”
“老爷见那墓碑上的字是你的笔迹,自然哭过了一场,虽怜惜你则个,但你怎好再欺骗他呢……”
墓碑……她亲手所书的字迹……
虞宝镜额角青筋直跳,没想到柳雾做的这么绝,让她准备至今的功夫全都白费。
“柳雾——”
薛槐却微哑着嗓音道:“宝镜,你别这样……”
“就算没有女儿,我也愿意给你一个名分。”
虞宝镜却死死地盯着贴在他身上的女人,恨不得将对方咬下一块肉似的。
“好啊,那你把这个贱人赶走!”
柳雾“咯咯”娇笑,“你做梦,我肚子里啊,如今已经有了知县大人的孩子……”
“够了柳雾……”
薛槐有些头疼地推开身上的女人,对对方道:“你先下去。”
柳雾被推开也不恼,只抚着平坦的肚子,扫了虞宝镜一眼,搀着下人的手又扭着细腰离开。
虞宝镜只觉自己今日上门完全是在自取其辱,再坐不住,语气冷硬道:“那我也不留了。”
她起身叫来茶花,对她说道:“我要你做的事情做完了,咱们这就出府……”
薛槐拦道:“她……”
虞宝镜冷笑了一声,“她叫茶花,是个面容丑陋的,确实不是你的女儿。”
薛槐似乎略有些失望,对虞宝镜道:“她走可以,但你留下吧,那么多年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况且宝镜,我还有话要与你说……”
虞宝镜扫了他一眼,终是没有拒绝。
她背过身时,薛槐的目光再度落到茶花身上。
隔着面纱,茶花冷不丁对上他莫名黏腻的视线,却觉得臂膀上都要生出细小的疙瘩来。
但也许只是错觉,很快她便听见虞宝镜道:“茶花,你先走吧,后头便没你的事情了。”
和虞宝镜的交易完成得比预期中要轻松百倍,意识到这一点,茶花心下如释重负。
她走后,虞宝镜才重新对薛槐开口:“我不仅想留下,我还要你将柳雾赶走,这你也能做到吗?”
薛槐:“宝镜,我答应你。”
虞宝镜诧异,“你真答应?”
薛槐苦笑,“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原地等你回头……”
“我记得自己穷得衣服都穿不上的时候,是你这个千金小姐亲自来我那破屋里给我缝补衣服。”
“宝镜,我有过那么多女人,都只是在寻找一个替身罢了,你难道不觉得柳雾性子最像你年轻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