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折她 缠枝葡萄 3511 字 8个月前

揉捏的指痕也就罢了,余下那些怕全部都是吻痕吧?

瞧着就像是把这女子从头到脚都生吞了一遍似的。

“咳,我倒也不是有意闯入的,不过你别担心,这里除了我,旁人也不敢随意进来。”

“我是想叫你一起用午膳的……”

茶花垂眸,缓了缓神,轻声道:“好,我待会儿就来。”

许是昨夜有些过了火,又许是对方政务上确实多了些繁忙。

当天夜里,赵时隽却没有再来这处,提出要“宫女”侍奉。

茶花得了些许喘息的空间,却也并不闲着,而是翻出先前就已经给岑瑾生做到一半的香囊,继续拿起来绣。

她如今绣工十分娴熟,绣个香囊本就不费什么事情。

这香囊就算岑瑾生不跟她要,她早些时候也给他绣好了一半,几乎都要完工。

只是他昨儿个提出要些小花,她便也寻了合适的角度,在那丛碧竹附近适当地点缀了些,不到子时便彻底做好。

茶花心中想着他离开时颇为受伤的眼神,心里也很是记挂。

毕竟岑絮生死后,她也是答应过对方,会好好照顾好这个弟弟。

他如今心性尚不成熟,看似已经独立门户,对外旁人也要对他尊称一声“卫国公”。

实则在那偌大的府邸里,他也还是缺乏长辈的关怀。

当下也唯有茶花算是他半个亲人,她焉会对他置之不理。

隔天茶花便特意出了趟宫,去卫国公府里见岑瑾生。

对方知晓她来,过片刻才绷着脸出现在厅中。

他先是低头看了一眼她那只手,随即从袖口掏出早已备好的药膏,推到她面前后,才闷声道:“对不起,昨儿我不是有意要弄疼你的。”

茶花见他面色含愧,恹恹的模样,俨然没有昨日见到她时的那份振奋。

她习惯地抬手轻抚过他发顶,语气安抚,“我又没有怪你。”

说着,便拿出那只绣好的香囊赠他。

岑瑾生见到那新香囊,上头图案都是她的针法,脸上的颓废顿时一扫而尽,立马高兴起来。

他二话不说便站起来挂在腰上,问她:“姐姐瞧着可还衬我?”

茶花笑了笑,“倒是将你衬得更俊了几分。”

他闻言脸颊顿时微微泛红,几番翕动着唇,似有话想要说。

茶花想到他昨日在她面前脆弱的模样,不由也对他叮嘱几分,“只是瑾生,你往后还需要更加坚强一些,偌大的卫国公府,唯独你才是这里的主人,所有人都要仰仗你而活,你明白吗?”

他若只是在她面前脆弱也就罢了,若日后遇到事情也如此脆弱,他一个主子都这般,底下的仆人又要如何坚定信念?

岑瑾生听得她这句劝告,自是明白她的意思。

他打量着她柔美的脸庞,最终也只是“嗯”了一声,“这里也是姐姐的家,你别忘了要时常回来。”

茶花口中应了个“好”,却并未久留。

离开卫国公府后,茶花也没忘记要再去一趟静安伯府。

她知晓哥哥心事之后,隔三差五便会过去看望。

想到上回小囡囡喜欢小玩具的模样,这回茶花又备了一只锦盒上门。

这锦盒里的物件是她先前偶然在一家玉器行里淘到了玩意儿。

里头是一套老虎的玉件,宁缀玉的幼女恰是属虎的,这里头有憨愚抱着脑袋略显怂态的大虎,也有蹲在石头上伸出爪子作势要打的母老虎,还有些可爱顽皮想要爬树的小老虎们,那碧玺点缀的树梢上还蹲着一只小玉猫,看着便很是讨喜可爱。

茶花带着这些玩具上门,可这回那位静安伯夫人却没再迎接她。

府上嬷嬷听说她要去看孩子,便将她领到了小囡囡的屋中。

“我们夫人身子不适,并非是有意怠慢您的,还望您多多包涵……”

茶花心中略是诧异,倒不是计较。

她是知晓那位静安伯夫人性情有多温柔,且也从不是如此失礼的人。

她既然在府上却推脱不见,可见她确实有了万分不便的理由,才不愿见茶花。

茶花难免就会联想到她上回袖口露出的伤痕累累。

当下见了小囡囡后,对方却很是高兴。

尤其是那一套小老虎的玉件,小女孩更是爱不释手。

只是在陪她嬉闹时,茶花却不经意间看到她额上厚厚刘海下一闪而过的伤疤。

茶花心口一紧,忙将囡囡牵来跟前打量,拨开那丛头发,只见着细嫩额角上却是有一道狰狞口子。

囡囡却好似怕了一般不许她再触碰。

“父亲凶,怕怕……”

囡囡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小小的手指顿时抓住了茶花的手,黑珍珠般的眼睛里噙着水光,奶声奶气道:“母亲疼,夫人去看看母亲好吗?”

茶花被她牵住了手没有拒绝,她便拖着茶花磕磕绊绊地往另一个屋子里去。

彼时宁缀玉正在坐卧在榻上,她掩唇咳嗽了两声,起身寻找帕子,突然间就抬头看见囡囡牵着个女子进了屋来。

宁缀玉脸上略是错愕,却也恰是叫茶花看到了她褪去华衣下瘦骨嶙峋的身子,以及面颊上不知磕碰在何处显出乌青的眼眶。

二人相视之下,瞬间都有些诧异。

一刻钟后,下人服侍宁缀玉喝完药后,宁缀玉才看向了坐在对面的女子。

她轻声道:“茶花,我本也不想将你卷进其中,但你既然撞见了,我怕是难免要厚颜同你开这个口了……”

“我也是怕我有个什么意外,倘若他日我不在了,囡囡若是落了难的话,能否劳烦你襄助她一二……”

“我也是实在舍不下这个孩子……”

茶花见她说出如此决绝的话,呼吸都微微一窒,她抬手轻轻握住对方的手,“不会的。”

她迟疑了片刻,才忍不住问道:“夫人就没有想过要和离吗?”

和离固然会名声不好,可总好过她们母女俩这样难捱?

“这女子嫁人,哪里有和离一说?”

就算有,多半也是为了公主之流身份矜贵的女子设立的特权。

几乎鲜少有人家会愿意。

“更何况我只是与家里人尝试着提过一次,他们却道我不如吊死算了……”

宁缀玉唇畔愈发止不住苦笑,“茶花,我也曾努力过的。”

“用全心全意的好去奉承他,讨好他……又或是泼妇一样去反击,去撕咬,可都没有用……”

那男人几乎将她视为出气的沙袋,哪怕在外面受了别人的气,也会习惯性地过来拿她撒气。

他上一次差点摔死了他们的女儿。

她笑着那泪便从眼角涌落。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命,我是认了……”

家人不护,夫君不爱,就连女儿都会因她的反抗而遭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