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心里也并非是没有压力!
尤其,谢行之还在天牢里待着,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晋武帝突然发难,想必他没有任何准备,要是再出一个李明全,去诱他担下一切罪责,可如何是好?
别说,还真有可能。
那些密谋的书信,倘若被谢行之看见……
谢行之的确是看见了,就摆在他眼前,一桩桩、一件件,看得十分清楚,当朝右相曹松谷,就坐在他面前。
一切就跟李明全偷偷来审他那天,没有任何区别。
“右相,您坐的那个位置……”
“怎么了?”曹松谷老神在在,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倒是挑了挑手中的蜡烛,好心劝道:“谢行之,你也痛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早完成早收工,事已至此,你这又是何苦呢?”
“没什么。”谢行之盘坐在地上,姿势都没换一下,更没告诉他,他所在的位置正好是那天李明全被弄死的位置。
他自己都不觉得晦气,他自然更不觉得。
曹松谷看着他这幅懒散的样子,就忍不住皱眉:“想必你已经听说了,圣旨都下来了!谢行之,你认不认,已经没多大关系了,皇上想要谢家死,那谢家就不能活。”
谢行之:“没多大关系了,你还来审我,你脑子有病?”
曹松谷:“……”
纵横朝堂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嘲讽。
谢行之打量着他的脸色,眉梢轻轻一扬,脸上多出几分邪肆之色,第一次觉得怼人这么痛快。
看样子,杨笠凭说的不错!
他们这一次的确是不想放过谢家,想让谢家出来背锅。
可惜,他也不是吃素的。
曹松谷稳住心神,回看过去,世人都说,定国侯府世子谢行之自打三年前一战,性情大变,形同废人,如今看来,果真是传言误人。
谢行之可不像是个废人的样子,相反,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待这么长时间,却还能不急不躁,属实难得。
要知道,朝堂上很多人都做不到这一点。
“少废话!本相既然来了,那就一定要把事情办妥。谢行之,你签不签?”
“不、签。”谢行之一字一顿的道:“右相要是为此而来,还是赶紧走吧。”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曹松谷眯起眸子,轻哼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以为攀上个长公主,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是吧!谢行之,你怕是还不知道,宁姝早就出京去了,只留了一个婢女在宫里,还被贵妃娘娘给扣下了。”
“你说什么?!”谢行之愣住,心中多出一股子不祥的预感,宁姝并非是行事冲动的人,那天在这里也没说要出京,怎么会?
莫不是,因为谢家。
曹松谷不客气的嘲讽:“那小丫头倒是不自量力,不过一介蒲柳之身,也敢掺和朝堂之事!依我看,这次她八成是自身难保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