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元有些迷惑和不解,理论上来说,宁姝并不是一个喜欢为难别人的人,但是,对这位翰林学士的敌意,好像有点大。
莫不是,他们两个有仇?!
但是,根据绣衣使者的回禀,他们两个似乎刚刚认识不久,还是那个梁越帮忙牵的线。
既如此,应当不存在别的关系才对。
柏清朗后知后觉,低眉敛目,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微微一沉,晋武帝最是多疑,再这么下去,怕是不妥。
宁姝倒是没什么可怕的,前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要他们不作死说出来,就不会有人知道。
再说,就算是知道又怎样?!
宁元这样的性子,怕是根本就不会相信。
他骄傲,又自负,认定自己才是这个世上最适合做皇帝的人。
既如此,又怎么会相信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哼,好端端的,你进宫来做什么?莫不是,现在才想起来,感激朕的恩情。”
“感激?”宁姝愣住,再联想到公主府的布置,终究是勉勉强强的开口:“谢谢,不管怎么说,您也算是为我免了一笔开支。不过,放逐西北那么多年……并非是一座宅子就能抹平的,这一点,您大概比我更清楚。”
“……”
宁元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起来,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他算是彻底体会到其中的滋味儿了。
早知道宁姝这般出色,当时,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她离开京城。
宁姝心里有个坎儿,一直就横在心头,不上不下的,前世的事情,就像是一层阴影,蒙在上头,让人喘不上气。
如果可以,她也想把前世被抛弃的那事儿,当成是一个故事,轻飘飘的揭过去。
问题是,不行。
尽管宁元的表现和前世不大一样,对她的态度也好上很多,但是,某些事情,不是想忘记就能忘记的。
晋武帝第一次觉得自己理亏,对上宁姝的时候,总觉得她那双眼睛里,有能洞穿一切的本事。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你在怨朕?!”
“不敢。”宁姝极为平静的道,说什么怨恨不怨恨的,浪费那个时间作甚!她可不觉得,自己一句‘怨恨’就能起到什么有用的效果。
事实上,还不是该怎样就怎样。
屋内,气氛明显紧张起来。
谢行之不动声色的挪挪,靠到离她最近的地方,眉宇间,挂满担忧,她的状态好像很不对劲。
宁姝仿佛并未看到帝王身上的怒火,继续道:“我来是找一个人,太玄。当日,他进宫了,您可知他在哪里?”
宁元忽然大笑出声,等到笑够了,才道:“太玄?不知道,朕从未见过。宁姝,你搞清楚一点,不管你怨还是不怨,朕都是你爹。”
血缘关系摆在这里,就算是她不想承认,她拼命排斥,也没什么用。
宁姝磨了磨牙,有些恼怒,她之所以这么说,就想看他变脸,结果可倒好,他非但没有变脸的意思,还说些有的没的挑衅于她。
宁元有些迷惑和不解,理论上来说,宁姝并不是一个喜欢为难别人的人,但是,对这位翰林学士的敌意,好像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