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书生偷马只是气不过黄药师吼我,想跟他开个玩笑,看他花费重金买马却被人偷走后气急败坏的模样。可谁想到书生会用这种方式偷马,实在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玩笑开大了。
那矮胖子眉头一皱:“那猎户真是你师父?我看着不像啊。”
书生看了我一眼,说道:“三弟此话怎讲?”
矮胖子看着我说道:“这自古以来都只有当弟子的服侍师父。可我眼瞅着那猎户又是给你买马又是给你牵马又是给你套马鞍,真真是鞍前马后尽心服侍。教你骑马还要看你的脸色,这哪里像是你师父了?”
我听完矮胖子的话不由一怔,自古以来只有弟子服侍师父?可自从我认识黄药师以来,从未服侍过他什么。我喝茶,他便给我倒水。我吃饭,他就给我夹菜。我要学什么他便教什么,从来不说一个不字。我只因他吼我一句便气急败坏,勃然大怒,跟他怄气到现在。却从未想过,不管作为朋友,还是作为师父,他对我已经很好很好了。
书生听矮胖子说完,眼珠一转,脸上噙着一抹促狭的笑意:“听三弟说来,你师父似乎对你很好啊!姑娘真有福气。”
矮胖子:“何止是好,这简直有些宠过头了吧。”
明明知道他当时吼我是因为想支开我,不想我跟王重阳打听先天功。却还是忍不住生气?这是为什么呢?说到底,还是因为做不成恋人,便心有不甘,看他的时候便有了诸多不满,于是找了个由头发泄。
矮胖子说得对,我确实是被宠过头了。曲灵风想学旋风扫叶腿求了这些年,他从不肯教。而我,从来都是他求着我学武功一样。
因为他太好,便不再满足于只做朋友,想做恋人,可难道因为做不成恋人,就要放弃从前的好朋友吗?
我真蠢!
矮胖子抢马之后一直沿着官道走,黄药师和曲灵风要找到我倒也并不难。远远看两人的身影朝着这边奔来,显然都使了上乘轻功在追赶。
我从小马上翻身跳下:“你们走吧,我师父脾气不大好,一会定要与二位为难。”
矮胖子这样抢马,依照黄药师的脾气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书生在城门下仗义直言,善意提醒,可见两人也不是什么大件大恶之辈,没必要让他们吃苦头。
书生从背囊中拿出一包银子,交给我:“这是三百两银子,一百两是向尊师买马的。另外二百两权当是惊吓了姑娘的赔偿。”
我从中拿了九十两,将剩下的银子还给书生:“买马虽也要花些钱,但我师父也不是缺少钱银的人。”
书生接过银两,翻身上了自己的马:“姑娘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你把我的手帕和金环还给我,我就告诉你。”书生从我手中接过银子的时候,顺手从我袖中拿走了那只金环和一条手帕,他还以为我没看见。
矮胖子哈哈大笑:“二哥,你这偷鸡摸狗的伎俩向来无往不利,今天却在这姑娘手上折了两次。”
书生一笑,从马上跳下来,将金环和手帕还给我:“这金环打造精巧,一时没忍住,姑娘见谅,见谅。”
矮胖子说道:“姑娘让马之德,在下兄弟二人铭记于心,他日若有什么差遣,尽管到嘉兴来寻韩宝驹便是。”
韩宝驹?原来这两人便是江南七怪的老二和老三。
我点点头笑道:“原来是江南七侠,失敬了。”
“姑娘还没说你叫什么呢?”书生说道。
“我叫火折子。”我告诉他。
韩宝驹大奇:“怎么叫这么一个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