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二舅跟着说:“这个时候,要能叫我吃上一口肉包子,我保证能再跑个来回打水。”
何大舅不解:“这不都打满了,你还跑什么白腿?”
“好大哥。”何二舅道,“你说咱把小郎当亲外甥,他把咱当亲舅舅了吗,他连包子都不给咱尝一口。”
“小郎自己也没吃啊。”何大舅老实道,“我们不是图阿姊的钱财吗,何时把小郎当亲外甥了?”
“……你真是个榆木脑袋!!”何二舅绷不住了。
是,他们兄弟俩想着阿姊有钱,看着她一路上理直气壮吆五喝六的神气模样,一点都不像走投无路回娘家。戏文里说了,高门的血脉不能轻易流落民间,小郎看着眉清目秀的,指不定就是个高门子,以后要认祖归宗回去的。
但小郎确实就是他们的亲外甥啊!
看何二舅因为想吃肉包子破大防了,何大舅说:“你有本事就跟阿姊讨要去。”
何二舅一怂。
“老二,你是没吃上肉包子,小郎不也没吃。”何大舅笑道,“说不准,小郎把肉包子留给我们明早吃饱了上路呢。”
话音一落,西妗的车窗起开来了,四个大肉包子被她丢出来,野狗急了,争相夺食,咬住就跑。
“……这、这?”
两个倒霉舅舅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马车里,西妗摁了摁心口窝。
这都是天定的缘分,野狗偏生这时来她马车旁边转悠。这一次系统很爽快,没有折磨人,看着光屏上的余额变成了200积分,这就有一抽了。但她不会抽的,她要攒着,好积分用在刀刃上。
西妗捏拳,充满自信地规划着一切。
那一边。
老叟年纪大比不过何大舅和何二舅,迟了一步挑水回来。
他哼着小曲、嗅着鼻子,突然地老眼一瞪,看向了不远处大快朵颐的两条野狗。
这包子——
这味道——
老叟哭天抢地,挑着两桶水跑得飞快,给沈池告状。
“二郎,那何小郎太过分了些!他表面上与你称兄道弟,亲亲热热,暗地里却把你相送的肉包子扔给了野狗吃!枉费二郎你对他的一片真情了,当真是烧猪肉喂狗,糟蹋好东西哟!”
沈池已经洗漱了,在驴车上安置好,打算歇息。
闻言,他眉眼微动,慢吞吞翻了一页书,清沉的声音传出来。
“这样啊。”
翌日天色熹微,车队已有人声起伏。西妗的两个便宜舅舅虽心中有怨,但也不得不起大早拾柴生火、弄点干草喂他俩自己的驴。
何二舅一边拾柴,一边说酸话,发现何大舅没搭理他,他奇怪地侧过头去:“大哥,你好好的装什么聋子?”
何大舅啪啪后退两步,指着一处,让他去看。
何二舅不以为意,迈步过去,头一伸眼一瞪,也跟着啪啪后退两步。
兄弟俩个大眼瞪小眼。
“那两条狗,被毒死啦!”
“倘若小郎真把肉包子给我们吃,我们吃饱了今早确实该上路了。”
美美上黄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