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么好?我怕是看不到后头了!”

何小娘终于绷不住了,直突突地倒下去。

西妗要科举。

她竟然要科举!

她还想着当大官!

这一桩桩、一件件,让何小娘只感觉天旋地转,她不如投河喂鱼一了百了。

“娘,不要啊,冷静,你冷静,就这么点小事。”西妗赶紧拉住她。

何大舅何二舅这两个没用的,一上船就晕船,原本在船舱里挺尸,听到动静都连滚带爬地出来了。

“阿姊,你干什么寻死,小郎多孝顺啊,我们老何家就等着他光宗耀祖了!”

他们旁的没听到,光听到西妗慷慨激昂的那句“当上大官”了,两个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了,一左一右拖住何小娘。

何小娘蹬着两条腿,被他们拖回船舱。她也就是一时没缓过来,稍稍冷静下来,她又流下来眼泪。

“小郎啊,你就是太孝顺。”

她想起来西妗身上背负的罪名,怎么可能放下呢,西妗考科举当大官,想来也是为了找时机上陈天听,期待有朝一日获得清白。

她的小郎太难啦。

只是,且别说什么欺君之罪,小郎可是女儿身啊,该如何去科举,过一道道的关卡?

何小娘原本觉得到了江宁县,她该大显身手了,此时此刻,她却又觉得十分迷茫。

春色深深,江宁县带着水乡的湿润。白墙黑瓦,曲巷幽幽,因为晕船老命各去半条的何大舅何二舅傻傻地看着这一切,站在码头上,路都不会走了。

何小娘用扁担给他们一人一下子:“别发愣了,把马给牵出来!”

“哦、哦哦。”

因为坐船,带不了太多牲口。过江前他们只留下来一驾马车,这会儿上头堆满了行李和货物,何小娘还想着把西妗塞上去,西妗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我走一走,感受一下江宁县的人情风物刚刚好。”

“小郎啊,这地儿就是好看。难怪皇上都不想打仗了,就往南方跑。”何大舅喃喃道。

何二舅眼珠子都看不过来了:“美人还多!”

“你们俩可以说的再大声点,叫旁人听见,把你们的舌头拔掉,脑袋砍掉!”何小娘冷冰冰地说。